不然为何能找到认同?
张峦道:“军功需要积累,作战经验同样要积累。你无须回避,把自家子弟都调到军中,只要将来能平定草原,陛下一定会以出力的多寡,来决定功勋归属。到时你或许就没眼前这么大的压力了。”
“是极是极。”
王越急忙道,“将来得多承蒙张公还有令郎的相助。”
“好说。”
张峦笑道,“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回府了?反正就是这几天的事……延龄一回来,很多事推进速度会更快。
“以后延龄在军中,你也最好多与他沟通。这小子脑袋瓜很灵活,总有新奇的想法,我觉得……你们一老一少相得益彰,或是将来建立功业,甚至留名青史的绝配!”
……
……
张峦总算把王越给打发了。
而他自己先跟家里人做了一番沟通,就赶紧去别院补觉。
毕竟圣旨已经下来了,第二天他要带着家人一起入宫贺喜。
眼下的张峦终于放下所有的担心,心里还在琢磨,难怪吾儿这会儿还不回来,感情他掐指算到自己会有个外甥出生,当舅舅的不用太过着急,只等安心等待接收胜利果实?
第二天上午,临近午时。
这边张家金氏和汤氏,还有小女儿张怡都已经准备停当,甚至连张鹤龄的担架和拐杖都找好了,却迟迟等不到张峦。
“我就说爹最近很忙。”
张鹤龄坐在椅子上,就像个神棍一般说道,“以前都说儿子学爹,我看具体到爹身上,他却是在学他儿子……我不是说我,是指老二!但凡以前老二经历的事情,现在也有模学样地出现在了爹身上。”
金氏不耐烦地道:“说人话!”
张鹤龄道:“老二以前就很忙,爹很闲。现在他俩都很忙了!”
“哼!”
金氏口中抱怨,“你爹成天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以前觉得还挺顾家,但现在嘛……就差把外面狐狸精带到家里来了。”
张怡道:“母亲,您在说什么?”
在家里,金氏是嫡母,汤氏虽是生母张怡却只能叫她姨娘。
张怡平时可不敢跟两个兄长插科打诨,显得怯生生的,不过她现在也已经十岁了,这对女孩来说,正是青春期的开始,从身高到模样,逐渐往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方向发展。
金氏道:“长大了别学你俩兄长。”
张鹤龄撇撇嘴道:“小妹是女孩子,学我们,学得来吗?以我们的家世,将来她注定会嫁个好人家,享福去!”
“闭嘴!”
金氏怒道,“听你说话就烦得慌,还不如你妹妹懂事呢。”
“哼!”
张鹤龄把头一别,不再插嘴。
又过了约莫盏茶工夫,厨房那边都派人来问要不要先准备午饭,外头才有人前来报告,说张峦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老爷催着出去。”
常顺进房来急声道,“还说别耽误宫里的赐宴。”
金氏道:“他自己不积极,这会儿倒怪起我们来了?”
因为出发时不顺,导致登上马车去宫门的路上,一家人没个说话的。
反倒张鹤龄那边心最大,不时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
等到了东华门,张鹤龄刚下马车就被人用软轿抬着往前走。
张峦皱眉道:“不能下来自己走吗?”
张鹤龄道:“我也想啊,就是娘嫌慢,说这样走得更快些。”
“都多久了腿还没好齐全?既然这么严重,医来干嘛,下次直接打死算了!”张峦扁扁嘴道。
“娘,我说什么来着?爹眼里只有老二,没有我!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想打死我!”张鹤龄抗议道,“有当爹的这么对儿子的吗?想让你二儿子继承家业,你早点儿说啊。”
张峦冷笑不已,道:“家里这点家业,你觉得你二弟有心思继承?或者说,他稀罕继承?”
“不是还有个寿宁侯的爵位么?”
张鹤龄道,“我知道了,你想把爵位传给你小儿子。”
张峦怒道:“一个狗屁爵位,在你这里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你弟弟琢磨的是建功立业,人家想封公,就凭你!能闭嘴就闭嘴!”
“娘……”
张鹤龄转而看着老母亲。
发现老母亲头撇向一边,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张鹤龄道:“说好了一家人来宫里贺姐姐生孩子,为什么独独不见老二?家里有他没他都一样!我倒觉得,你们生块铁疙瘩,都比生他强!他几时把自己当张家人?”
这次金氏忍不住道:“如果为娘能做,一定把你塞回肚子去!张家能有现在的风光,该归功于谁,你心里没点儿数么?”
“噗哧!”旁边张怡一直在竖耳倾听,听到这里,见到大哥那吃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
……
坤宁宫内。
张家和朱家两家人欢聚一堂,甚至连王皇后本人都到场,不过只停留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早早便离开。
这边张玗很高兴。
毕竟是顺产,耗费了她巨大的体力和精神,此时人躺在榻上,显得病恹恹的。因为要坐月子不能下地,正是产妇内心最脆弱的时候,好在不但丈夫陪伴在旁,连娘家人也到场,让她有种归属感。
“只是延龄没回来,可惜了。”
张玗不无遗憾地说道。
张鹤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前是一壶茶和一些点心,一家人随意地走动,唯独他因为腿伤只能坐在那儿干看着。
本来他就很郁闷了。
听到姐姐的话,立马嘀咕道:“就知道家里最不受待见那个是我!我就生得多余。”
“把嘴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张玗板着脸教训弟弟一顿,瞬间觉得心情舒畅,好像这才是回到娘家时的感觉。
张鹤龄道:“姐,你是今天第三个让我闭嘴的人!爹娘那边不待见我也就罢了,怎么你也不看好我?
“我到底是得罪了谁?我有什么错?”
张峦见状立马走过来,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喝道:“错就错在你没本事!任何时候,都是有本事的人才受待见!身为男子,距离你姐姐远一点……难道不知道这是你姐姐的寝宫?”
“我……”张鹤龄起来后,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挪动,口中道,“爹,别用力啊,我腿还伤着呢。”
张峦将其一把推了出去,喝道:“跑这儿坐着不做事也就罢了,还在那儿逼逼叨让你姐姐烦心,下次再有这种事,绝对不带你来。”
张鹤龄哭丧着脸道:“同样是为人子,我就是后爹后娘后姐姐养的,好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