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轻那家伙办事效率倒是高,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打探到消息,说最近常去醉仙楼而且出手阔绰的,除了几个平日里就爱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的富家公子,就数城西当铺的钱老板最可疑。
“钱老板?就是那个满脸横肉,看着就精明得像只老狐狸的钱扒皮?”我摸着下巴,回忆着那个油腻的胖子。
“可不就是他嘛,天天往醉仙楼跑,每次都点云桃作陪,一晚上光打赏就得好几十两银子!”毛不轻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亲眼所见。
“走,咱们去会会这位钱老板。”我将银锁揣进怀里,起身就往外走。
“哎?咱们就这么直接去?要不要先跟王大人……”
“去跟那软脚虾说?他能顶什么用!”我白了毛不轻一眼,“你只管跟我走就是,出了事我担着!”
钱老板的当铺开在城西最热闹的街上,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店内更是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金银玉器晃得人眼花缭乱。我和毛不轻一踏进店门,店里的伙计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两位爷,您是来当东西还是赎东西啊?”
“自然是来当东西。”我把佩刀用力拍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这东西金贵着呢,一般人可做不了主。”
“哎,好嘞,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伙计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点头哈腰地进了后堂。
不一会儿,钱老板就腆着个大肚子,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哎哟,这不是风捕快和毛捕快嘛,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钱老板将我们迎进内堂,吩咐伙计上好茶,这才笑眯眯地问道:“不知两位捕快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我坐在那雕花的檀木椅上,眼皮微微抬起,直视着钱老板那张满是堆笑的脸。他知晓这钱老板精明过人,于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
“钱老板,我今日造访,是因为云桃失踪一案。”风三声音沉稳,带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哎呀,两位捕快办案,我岂能不配合!”钱老板笑容一敛,露出一副配合调查的模样。“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接着问道:“钱老板,我听说你最近时常去醉仙楼,每次都指名要云桃作陪,出手还十分阔绰,不知可有此事?”
钱老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讪笑道:“风捕快说笑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去听个曲儿,哪里就谈得上什么阔绰不阔绰的。”
“哦?是吗?”我冷笑一声,“我听说你曾允诺云桃,要替她赎身,带她离开醉仙楼,可有此事?”
钱老板愣了一下,随即连连摆手,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风捕快可别听信那些风言风语,我钱某人是有妻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钱老板,你最后一次见云桃是什么时候?”我盯着钱老板的眼睛,观察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
钱老板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道:“让我想想……啊,是三天前。最近内人管得严,不许我再去那种地方,说是有辱斯文。唉,各位也知道,这男人嘛,在外奔波应酬,难免需要些乐子……”
“三天前?钱老板,你这记性可不太好啊。”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三天前,云桃就已经失踪了,你确定自己见过她?”
钱老板肥胖的身躯明显抖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用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强笑道:“看我这记性!是五天前,五天前!那天我还给了云桃姑娘打赏来着,哎!这种事我哪会记那么清楚”
我翘起二郎腿,把玩着腰间的佩刀,漫不经心地说道:“钱老板,你说这云桃姑娘,人长得漂亮,又能歌善舞,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
钱老板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他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我的脸上打着转,似乎在揣测我的心思。
“我听说啊,这云桃姑娘,眼界高着呢,一般男人她可看不上。”我故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据说啊,她喜欢那种有权有势的,最好还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钱老板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他干巴巴地说道:“风捕快说笑了,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呢?”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啊,这案子查到最后,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站起身,拍了拍钱老板的肩膀,“钱老板,您就安心做生意,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会尽心竭力,早日破案的!”
我故意把“尽心竭力”四个字咬得很重,钱老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
走出当铺,我与毛不轻并肩走在长德县的青石板路上。初秋的阳光洒下,为这座古朴的小城增添了几分暖意。然而,我心中却毫无暖意,反而像被一团迷雾笼罩,思绪万千。
毛不轻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问道:“我说老风,这钱老板说话滴水不漏,咱们什么也没查出来啊!你最后那几句话,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毛不轻,见他一脸迷茫,不禁笑道:“你啊,总是这般心急。我故意放出那些话,就是为了试探钱老板的反应。”
“反应?什么反应?”毛不轻更加糊涂了。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你仔细想想,云桃失踪前,钱老板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而且,他出手阔绰,又允诺要为云桃赎身,这说明他对云桃并非只是逢场作戏。我故意说云桃喜欢有权有势之人,就是为了刺激他,看他是否心虚。”
毛不轻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你怀疑钱老板为了独占云桃,所以……”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现在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切不可乱说。不过,我总觉得这案子不简单,这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毛不轻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肩膀:“这长德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几天咱们走访了那么多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凶手,却又好像都不是,真是让人头疼。”
我拍了拍毛不轻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咱们再接再厉,一定能找到真相!”
说罢,我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心中暗道:“云桃,你究竟在哪里?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