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翻来覆去,生怕哪一天他们就犯了事,临了到头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姥姥就是想着,要是你能碰上一个对眼的人,等姥姥走了,至少你也不会这么孤单。”
听着耳边的念叨,李长远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头,看了看空旷的天空。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压抑着有些哽咽的咽嗓:“好人有好报,该怎么样,自然会是怎么样。”
两人的脚步没有停顿。
升起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不算漫长的沉默,在靠近老白家的时候被打破。
将手中准备的面袋子并着锅一起放在张素萍的手中。
李长远站在原地,手里打着手电筒,拉长的光亮,照着张素萍回到老白家的路:“姥姥,前面我不方便过去,就不送您回去了。
我在这给您打着手电筒,您看着点脚下,千万走稳当。”
张素萍黯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李长远递过来的面袋子,瞳孔止不住的一阵收缩。
口中轻轻的应了一声,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子,这会越发的低垂。
连口饭的便宜都不愿意占...这是真的跟老白家恩断义绝。
不过也是...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他们家做的太过分了些。
...
目送张素萍进了屋,听着院里传来的一阵儿媳妇跟婆婆的吵闹声,夹杂着两三声白强的斥责,李长远果断的转身离开。
人还没到毛大龙家中,就看到一道黑影朝着李长远跑来。
一边跑,还一边冲着李长远摆着手:“长远!长远!”
兴奋的神色,一点都遮掩不住。
直到跑到李长远身边,毛大龙这才喘着粗气,小声的在耳边嘀咕:“长远!好事!大好事!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就刚才,赵建给大队的牲口套了口嚼和脚套,绕着边顺着河往山那边去了!
我刚才去了一趟牲口棚,你猜怎么着?憨蛋好像被人下了药,人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怪不得我有时候去找憨蛋的时候,他一睡着就喊不起来。
这下了药的,能被喊起来才是奇怪!”
毛大龙口中小声的嘀咕着,李长远的瞳孔却是一阵收缩。
绕着边?顺着河?还弄了驴车?
这是要去河上游,提前拦下飘过来的树?
还有驴车,怪不得前面大队的驴活不长,动不动就这么加班,就是驴都扛不住!
“你去盯着点,我去联系二大爷。这事得带上家伙才稳妥。”
李长远当机立断,安排毛大龙去盯着一些大路。
至于他自己,反倒是快速朝着李开田家跑了过去。
担心暗处有赵方海的人盯梢,绕了一两圈,这才进了屋。
简明扼要的说了交代事情经过,李开田掏出枪杆子,带着自家的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抄着家伙兵分两头。
几个人去盯着赵方海,剩下的人全都跟李长远一起,埋伏到了出黑瞎子沟的必经之路上。
眼瞅着一辆带着口嚼的驴车缓缓靠近。
靠着路旁没有人修剪的杂草遮挡,李长远提着手中的棍子,在几人扑出来拿脏的瞬间。
手起棍落,狠狠的砸在白强的膝盖上。
豆大的冷汗,哗啦的从额头滑落。
刹那间惨白的脸色,张大嘴巴抖动着身子,过了好一会才叫出声来。
经常挨打的人都知道。
真的被打疼了,最开始几秒钟的时候,疼是叫不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