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城外桃红零星点点,柳枝披青,本是仲春时节,初春才晚晚来坐。
“臣以为,当增收赋税,方以解国库空虚。”盛忠孝双手举着笏板,从左侧走出。
今年大明灾事频发,三月前荆州一月突发雨季发洪,朝廷播出大半银两才及止损;一月前滏阳闹饥荒,难民四处乞讨,朝廷又播了些前,饥荒才得以解除;现下西北地区战乱频发,将士们要的军饷越来越多,但国库早已亏空,战事已耽误了三日有余。
“荒唐,”严崇礼瞥了他一眼,双手捧着笏板,绕过盛忠孝走到大殿中间,“臣以为,增收赋税以充实国库,实属荒谬,不仅会增加百姓生活负担,还易失民心啊!”
严崇礼和盛忠孝一个左相一个右相,与太子宋谆交情颇深,自太子继位后便成了其手下命官,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他俩关系不好,日日拌嘴,从小吵到大,而和他俩一起长大的皇上也成了和事佬。
盛忠孝冷哼一声,将脸侧向他:“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比增收赋税更快解决国库亏空呢?”
“盛丞相问得好,”严崇礼直起腰,看向他的眼中尽是鄙夷,“臣以为,应开通夜市!”
大殿中议论声顿时升起,大多都是反对和质疑的声音。
“呵,”盛忠孝嘴角带笑,杯弓蛇影,画虎类犬,“严丞相认为自己说的话不荒唐吗?增设夜市难倒不需要银钱打地基吗?如今国库亏空,哪来的银钱给你增设夜市。”
“此言差矣!盛丞相难道没听过集腋成裘这一典故吗?”严崇礼向他走了两步,怒视其珠,“不过是事半功倍罢了。”
“那时间呢?谁给你时间让百姓适应夜市这一制度,如果百姓适应不了呢?难道不会失去民心吗!”盛忠孝向严崇礼步步逼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大殿中争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皇宫中,皇上眉头紧锁,两眼一闭,低声叹道:“又开始了…”然后挥了挥手指,身边的太监年福见状,上前一步:
“肃静——”
争执声不再回荡,大殿内气氛顿时凝固。
“今日就到这吧,退朝。”皇帝被搀扶起身。来福又喊:“退朝——”
众臣山呼万岁跪倒磕头。
城内不比城外桃红柳绿,生机盎然,但胜在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云绮书院的桃花也难得的开了,那棵桃树是大明初定时书院的元老魏宏魏太师种下的,五十余年没开过花结过果,但早已无人在意。
“七七!我的七七!严玘!你把我们家七七怎么了?呜呜呜…”
盛渊眼角带泪,瘫倒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只身型肥小,羽毛雪白的鸟,一会儿放置胸口,一会儿又捧起来看看。周围的学子闻声纷纷赶来凑热闹,扎成一堆。
“没怎么,”一个身穿书院院袍的女子从人群中走来,“只是玩了一下而已。”
盛渊是右相盛忠孝之子,与左相之女严玘青梅竹马,外人都知道他俩从小便不对付,几乎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性格也都随了各自的父亲。
两人的成绩也是互相不对付,文科挣第一,武科也挣第一,各不相让。
听到她的话,盛渊差点没昏过去。他摁着地缓缓起身,拔剑指向严玘,恶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坚定:“比一场。”
严玘丝毫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演武场。书院的学子也紧跟其后,虽然说他们已经见过这两位打了无数场架了,结果也都一如既往没有变化,但他们还是会想凑这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