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禾的小公寓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只有一间卧室。他已经和小羊同床共枕睡了近一年。
夜晚,陆清禾整理床铺:“你先洗澡吧,今天你得早点休息才行。”
小羊闷不做声去浴室了。
陆清禾觉得小羊今晚安静异常,既不粘人也不撒娇,等上床的时候,陆清禾忍不住关心道:“你是不是吓着了?”
小羊摇摇头,掀开被子仰躺在床上。
陆清禾有点消沉,平日里小羊总是清禾哥长,清禾哥短的,小羊突然不粘他,他觉得小羊一定是吓坏了。
就在陆清禾思考该如何安慰小羊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小羊都不好奇文祖献是谁么?
“清禾哥,今天那个人是谁?”小羊很合时宜地问道。
陆清禾莫名松了口气:“他是我表弟,他平时不这样的,你们以前认识,之前可能有点误会,所以他才会对你那么凶。”
“什么误会?”小羊又问。
陆清禾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话:“嗯...奉之以前抽大烟,后来你给他找了一种戒烟的针,其实那针就是吗啡,他说你知道那是吗啡却假装不知道。”
小羊在床单下捏紧拳头,想不通文祖献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如果我是假装的,那他怎么会知道呢?”
陆清禾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小羊侧过身看向陆清禾:“清禾哥,你为什么还要收留我?万一这件事是真的,你不会觉得我很可怕么?”
小羊不再是喇嘛头,一年的休养,他已经长出了贴头皮的小卷毛,陆清禾觉得小羊这头小卷毛很可爱,他伸手摸摸柔软的小卷毛:“我觉得小羊你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至于你为什么会那样做,就要等你恢复记忆后自己去跟奉之解释了。”
小羊觉得陆清禾这个老男人,简直天真过头了,就算恢复记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文祖献解释...
而以文祖献的性格来说,他做出这种事,文祖献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不过,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让小羊的内心酥酥麻麻。
...
“元麒,我跟你说,我哥真是个蠢货!他竟然收留了那头蠢羊!”文祖献在山东见到邵元麒后当即大吐苦水抱怨起来。
邵元麒已经得知文祖献赶走小羊的原因,也很不解:“他为什么要收留小羊?”
“他说那头蠢羊被我砸坏了脑子,失忆了,我哥不忍心吧,就收留了他。”文祖献说道:“啧,世界上怎么会有我哥那种人啊,瞧瞧他做的事,看到就让人来气!”
邵元麒也觉得陆清禾这人很神奇,如此精明会赚钱的人,竟然可以善良到让人不解的地步。邵元麒搂住气冲冲的文祖献夹在两腿间。
文祖献推了一把邵元麒的脑袋:“我跟你说话呢!”
“关你什么事,反正也不在你眼前晃。”邵元麒边说边解文祖献的衬衫,一头埋进文祖献的胸口。
对邵元麒来说,陆清禾收留小羊的举动,简直就是行善积德,他是完全不喜欢小羊的,如果陆清禾真能把小羊收服了,那跟收服妖孽也没啥两样了。
....
文祖献和邵元麒在山东住了两个月后一同回到上海。
两人回来直接傻眼,陆清禾见文祖献已经知道小羊住在他家,也不怕邵元棠见到小羊后告诉文祖献了,想到邵元棠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便把邵元棠接到自家居住。
两个月下来,邵元棠已经认贼做父,不肯回家啦!
文祖献不想看到小羊,打电话让邵元棠赶紧回家。
邵元棠回怼道:“我找到小羊哥哥了!我才不要你!你继续出去玩吧,不用管我啦!反正你也没管过我!”
说完,邵元棠痛痛快快挂断了亲爸的电话。
文祖献双手叉腰,气地发笑,他看向邵元麒指指电话:“你瞅瞅!我把他养那么大,还不如那头蠢羊!我当初就该一皮箱把那蠢羊拍死!”
邵元麒很平静:“没事,明天我把他接出来,我们陪他玩两天,他就又跟你好了,小棠很好哄的。”
...
1931年9月
邵元麒返回山东,这回文祖献没跟着去。
这一年,他几乎天天跟邵元麒黏在一起,都有点腻了,所谓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独立男人不可以因为爱情迷失自我。
文祖献跟邵元麒和好后,非常的学好,不泡男人,黄毒不沾,除了偶尔小赌几把,再无任何不良嗜好。
这一旦不黄赌毒了,那人就闲了,文祖献这人是闲不住的,他打算找点正事干。
虽说有码头,有餐厅,还有他哥帮他理财,可文祖献总觉得自己游手好闲,他左思右想,最后打算干点实业。
他打算开一家火柴厂。
文祖献说干就干,年末几个月,直接将邵元麒抛之脑后,专心致志捣鼓自己的火柴厂。
火柴厂的地址也非常好,在华界最繁华的闸北区。
期间,文祖献偶尔有空会去山东住几天,邵元麒有空也会回上海住几天。
而另一边,小羊面上不显,心里却对陆清禾的两个弟弟很有成见。
陆清禾要是接济家里接济的一分钱都没有也就算了,可这陆清禾为了接济家里,几乎忙得昏天黑地。
陆清禾对小羊很好很好,小羊心知肚明。
陆清禾那两个弟弟这样欺负陆清禾,小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始背地里憋坏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