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逮!
虹火消散,只见众病患面色惨白,闭眼颤栗,昏迷不醒,身上除了胸前有个高高鼓起的肿包外,其余部位的血肉皮肤分明已恢复了正常。
“好了,只要把他们胸前的脓包割开,放出那些蕴含千万只尸蛊幼虫的污血,再缝合伤口,休养几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秦淮拍了拍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拔祀汉说道:“我和阿罴还要去镜湖村、拉海子、黑风崖这些地方救治病患,收集线索,就不多留了。”
“且慢!”
拔祀汉望了眼已然好转的父亲,突然回身朝秦淮拜倒道:“恩公灭了血睛隼群,对我们村寨有大恩,更是将我父从不妖不鬼的怪物拯救回来,如今恩公要去众兽山,想必需要一个熟知内里情况的向导,拔祀汉愿听候恩公的调遣!”
“也好,那就这样。不过为防止再有凶兽来袭,你把这些符箓交于村寨蛮勇,未雨绸缪,防微杜渐吧。”
秦淮抽出一沓本体最近闲来无事绘制的清微符箓递给拔祀汉,语气不容置疑。
“好,多谢恩公!”
拔祀汉心下感激,虽然知道自己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了诸多事项,托天箭帮忙看顾村寨,自己则跟着秦淮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冲天飞去。
风雪渐狂,夜色迷茫,村寨屋舍模糊难辨,灯火点点,众蛮勇的呐喊之声越来越淡,终于被凛冽狂风冲散,几不可闻。
夜空灰霭,明月如钩,浓密雪云如望不到头的锦帛般笼罩天际;万里荒寒,千山冰雪,在点点月光中泛着凄冷的光泽。
先后去过镜湖村、拉海子等地救治完病患的秦淮双手拎着阿罴和拔祀汉,向东疾飞,寒冷益甚,漠漠寒山交错高矗,霍然倒掠,瞬息千里。
过了盏茶的功夫,三人终于飞到最靠近众兽山脉的黑风崖,望见了其后灵猿难攀的无数峰峦。
众兽山脉由南而北,绵延数百里,其间险峰无数,如万仞刀齿,交错层迭,将寒荒隔绝东西两翼。众兽山往东,是大片荒凉之地,八千里高原裂谷,终年冰雪,寸草不生,是北寒极地。再东三千里,便到了大荒东涯,比邻东海。
秦淮降下速度,悬停远眺,见那众兽山群峰错落绵延,如万千怪兽参差蹲距;山天交接处,彤红艳紫的妖云怪雾汹涌起伏,阴风惨淡,时有白光从黝黑山巅破云而出,照亮庞然兽影。
每当有栖居其中的凶兽发出尖利怪异的吼声,立时便会千山沸腾,怪叫怒吼,此起彼伏,互相应和。
“恩公,那堵百丈黑崖后的避风坳里,就是黑风寨了。”
拔祀汉指了指远处仿若黑色长牙般独伸出来的断崖,硬顶着风雪说道。
“走。”
秦淮带着两人绕过断崖,望见的却只有一片断壁残垣,遍地的残肢污血被冻成冰坨,夹杂着些许黑色长翎,看上去甚是狼藉。
“屠村?定是那些凶禽干的!”
阿罴盯住地上那些被箭矢射落的鸟尸,言语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
呜呜呜~
突然,众兽山中传来震天价响的尖利啸叫,秦淮转头望去,只见黑崖后一座险峰被漫漫鸟群笼罩,在山顶盘旋积聚,怪叫着朝他们急速飞来。
众人凭借超凡目力瞧得分明,那些怪鸟黑羽红瘤,正是血睛隼。
而黑风崖周遭的其余几座山峰,和后面那千山万壑俱都响起狂暴喧嚣的吼叫呜啼,无数黑影冲天飞起,遮天蔽月,振翅之声如惊涛骇浪。
漫天翅膀扑扇交错,朝着秦淮三人汹涌冲来,烈嘴鸟、钢爪鹫、插翅飞虎.数以万计的飞兽凶禽如层层巨浪一般,咆哮围涌,要将他们吞没其中。
片刻之间,那漫天鸟群已经轰然冲到,秦淮双手发劲,将阿罴和拔祀汉往旁边的柔软雪堆轻轻一丢,掣出七罪大枪,归真炁劲勃发,虹光如线,奔雷电舞,百米长的炽烈枪芒尽情挥洒,酣畅淋漓地朝着鸟群迎头斩落。
面对这些千年道行都未必有的寒荒凶兽,秦淮手中罪锋好似那碰着即死,擦着就伤的如意金箍棒,滚滚黑潮顿时迸炸开来,血肉飞舞。
与此同时,阿罴也怒吼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变回更庞大几分的漆黑熊爪,挟裹惊天巨力,拍向天际,道道寒光如闪电破空。鸟声悲啼,不绝于耳,漫天风雪中都是翻飞纷扬的断羽残肉、喷飞激溅的鲜血浆液。
拔祀汉大喝一声,双手闪电般地从背后拔出两柄乌黑的玄冰铁长刀,霍然飞舞,将迎面攻向阿罴的血晴隼斩成三截。
鸟尸簌簌,密集如雨,刹那间,秦淮荡开的枪围便将从四面八方杀来的兽潮灭了个大概,寒荒凶兽虽然悍猛,亦被杀得溃乱不堪,数万飞兽呼啸冲来,却迟迟无法拿下蝼蚁般的三人。
过了盏茶功夫,这些寒荒凶兽终于被魔神般不可匹敌的秦淮杀得肝寒,哀嚎一声就转头往山脉深处飞去。
“追!”
秦淮怒吼出声,归真炁劲化作大手握住阿罴和拔祀汉,整个人化作虹光追向他先前故意留得一命的血睛隼群。
许是方才惊天枪芒荡开了浓密雪云的缘故,月光雪亮地照在千山万壑,尖崖兀石,白雪堆积,峭壁陡峰,冰霜覆盖。
秦淮调用归真炁劲遮掩己方气息,远远吊在飞兽屁股后头,接连越过了几座犬牙尖山,终于在山崖环合凹陷处的阴影中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果然有蹊跷!”
琉璃瞳光扫过凛冽寒风,秦淮能清楚看见空气中有无数细小孢虫,浓度明显比之前几个地方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洞口高六丈,宽五丈,尖石错落,仿佛巨口撩牙,择人而噬。
秦淮三人毫不犹豫,冲入其中,腥臭阴风扑面狂舞,无数骨骼碎屑纷扬飘忽,令人作呕。
顺着这个比之前梼过山鸟巢大了不知多少的山洞一路深入,秦淮很快就带着阿罴两人来到了一个岩壁挂满粘滑腥液,空气弥漫着难忍恶臭的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