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德国统一后的首位世界杯金靴奖获得者,以及射手王、助攻王、最佳球员、德国足球先生等等荣誉的大满贯得主,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在自己三十岁的生日前夕,才得知自己有个远在西伯利亚的未婚夫。
“我亲爱的母亲,您确定您没有和我开玩笑吗?”
“这是真的,我亲爱的米洛,而且那个人你是认识的,是我们家最好的朋友,你的帕米尔叔叔与娜塔莎阿姨的小儿子,那个小小的卢卡什。”
童年的记忆太过遥远,即使有母亲芭芭拉的提醒,克洛泽也记不起太多的卢卡什·帕米尔。英俊的眉眼为此皱成一团,显现出一点与年龄不符的困惑来。
现年五十多岁的芭芭拉女士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与在绿茵场上截然不同的表情后,终于不再捉弄儿子,告诉了他卢卡什此行的真正目的。
“米洛其实你不必紧张,”芭芭拉太太端正了神色,温和地笑着对自己的儿子说,“卢卡什来这里的目的是我们的啤酒节,他只是来拜访家庭多年的好友,你知道的。”
克洛泽松了一口气,他和母亲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就回房间自己休息去了。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克洛泽努力地回想着记忆里有关于卢卡什的一切,不想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卢卡什是帕米尔叔叔的幼子,他还有一个哥哥瓦茨。作为波兰幕后实力的顶峰,帕米尔家族实际上的根却是在俄罗斯,他们有着全球顶尖的石油产业,在整个欧洲都有极大的话语权。
作为家族的幼子,卢卡什好像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淡然。他不喜欢大吵大闹,摔了一跤也只会安静的自己哭一会儿,然后接着做自己的事。家族血液带给他的,就好像只有任何时候都气定神闲这一条。
两家邻居的关系极好,亲密得仿佛是一家人那样。即使在克洛泽一家离开波兰的这么多年里,也依然保持着频繁的书信交流与沟通,因此芭芭拉太太会这么重视与他们的约定也就不奇怪了。
可惜的是,因为性格原因在十岁那年卢卡什早早地就回到俄罗斯,并且长年待在西伯利亚,行踪飘忽不定。从克洛泽十五岁以后,就很少再听到有关于卢卡什的消息,甚至比克洛泽大出整整七岁的瓦茨都因为自家弟弟的任性,向克洛泽吐槽过许多次。
记忆最后定格在四岁的卢卡什仰着瓷白的婴儿肥脸庞,灰绿色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的神情上。克洛泽记得,那是自卢卡什出生以来,第一次哭得那么没有形象,是因为他的离开,因为他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的离开。
心脏没有理由的有些钝痛,克洛泽闭上了眼平复心绪。当年他离开的时候九岁,卢卡什只有四岁,现在他三十岁,卢卡什也已经二十五岁了,整整二十一年过去了,不知道当年那个小团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还会不会,会不会记得当年他为之大哭的米洛哥哥。
克洛泽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奥波莱,回到了他九岁那年的夏天。白白嫩嫩天使似的小娃娃坐在梧桐树底下,拽着他的衣角,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仰头看向他,扯着软糯的童声,令人心疼地问他。
「米洛哥哥,你可以不要离开卢卡什吗?」
「我很抱歉卢卡什,我必须要离开,但。。。。。。」
九岁的半大小孩还没说完,四岁的小团子就飞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克洛泽心疼极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着卢卡什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用九岁的真诚三十岁的温柔安慰着他梦中的小团子,他曾经最亲密的卢卡什。
[但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可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我亲爱的卢卡什?]梦里克洛泽哄了卢卡什不知道多久,才终于让小团子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想,如果二十年后再次见到已经长大成人的小团子,他们还会这样对彼此坦诚相待吗?
第二天
克洛泽特意早起了一点,为自己挑选了一身不会出错的衣服:米色的高领羊绒衫与同色修身裤子,又简单地抓了抓头发喷了点木质香水,既让人觉得简单清爽又并不刻意,希望不会让卢卡什觉得紧张吧!
驱车前往施塔恩贝格湖畔,昨天晚上月卢卡什通过社交媒体约他在那里碰面,并说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克洛泽不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但心里的确因为二十年后卢卡什的这一举动而高兴起来。
临近约定地点,克洛泽发现了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蓝色矢车菊花海。花海阻挡了汽车前进的去路,但克洛泽却并不因此感到恼人。谁会和名贵而又美丽的花朵过不去呢?反正他不会。
下车准备步行前往约定地点,充洛泽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矢车菊花海。他笑得轻松而又温和,觉得蓝色矢车菊真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可当他目光瞟向远方时,却忽然定住了。
穿着深卡其色大衣的高大青年人立在花海中心的位置,迎着阳光背对着他眺望远处的风景。霞光照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美得如同梦境。感觉到克洛泽的目光,青年人回过身来,微笑着说:“米洛哥哥,好久不见。”
克洛泽被蛊惑了,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青年人,那个他记忆里的小团子,二十五岁的卢卡什·帕米尔。
在克洛泽向他走近的时候,卢卡什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已经是位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岁月将他的脸庞雕刻得深邃而又英俊,而他的多才多艺又让他风度翩翩更加迷人。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浅绿色眼睛,仍然是那么包容而又温柔。
“好久不见,卢卡什。”
靠近卢卡什的时候,克洛泽抑制不住地深深拥抱上去,眷恋地闻着青年身上的气息。而二十五岁的卢卡什·帕米尔身体一僵,然后才慢慢地回抱住了这位看起来分外想念他的邻家哥哥。他看起来并不像电视里那样无坚不摧,他需要我的拥抱。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了一会儿,过了好半天克洛泽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卢卡什怀里拾起头来,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到了这个时候克洛泽才发现,那个小时候刚到他腰部的卢卡什,现在已经比他高出快一拳去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慕尼黑了,”卢卡什带着克洛泽到花海边上的木屋里坐好,为他泡了一壶红茶又拿出了小点心,打算边吃边聊,“是在西伯利亚遇到了什么事吗?帕米尔叔叔和娜塔莎阿姨怎么说?”
“和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关系,”卢卡什摇摇头,表示并不像克洛泽想的那样,他微笑着回答克洛泽的疑问,语气平常淡然,好像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记得答应过米洛哥哥,要在你三十岁的时候送你一片蓝色矢车菊。怎么样米洛哥哥,喜欢你的礼物吗?”
听到卢卡什的回答,克洛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眼里甚至慢慢蓄起了泪水。他没有想到,连与家人的关系都十分稀疏平常的卢卡什,居然会把一句童年对他的承诺记在心里这么多年。怎么办,他好像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三十岁的德国队当家球星在自己面前掉泪,卢卡什的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触动的。他拿起一旁的纸巾为克洛泽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想了想,拿起一块马卡龙饼干递给克洛泽。偶尔吃一次应该对运动员影响不大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克洛泽有心多了解一些长大了的卢卡什,把自己想到的方方面面都问了一遍。问到最后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可卢卡什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克洛泽的一大堆问题而感到丝毫不耐烦。
“所以卢卡什,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克洛泽在心里有了计较,眼含期待地看向他面前的青年。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参加完啤酒节再回去。”
“那很好,欢迎你来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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