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身后的同伴越来越少,追逐的殭尸也越来越少。
邢捕头跑到了方正县城的边缘,回头望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邢捕头长长鬆了一口气,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强撑著受伤的身体,一溜烟进了城。
道观內,春丽和秋娘惊魂未定。
秋娘颤抖著问:“怎么办,这些殭尸还会不会回来?”
“肯定会回来,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咱们快跑吧!”
马已经死了,两人顾不得收拾衣服行李,只拿了些银子细软,背著包袱,就要衝进这冷雨夜里。
忽然土中伸出一双乾枯的大手,抓住了二人的脚踝。
“怎么还有殭尸!”两人满心绝望,浑身颤抖地瘫软在地。
一个穿著紫色道袍殭尸慢慢从土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好奇地打量著两个弱女子。
这道士所化紫袍殭尸,周身道袍襤褸破碎,丝丝缕缕在风中摇曳。皮肤青黑泛著诡异光泽。两粒乾枯的眼珠发出幽绿深邃的光,在空洞的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如同枯草的髮髻凌乱不堪,。嘴角掛著乾涸血渍,獠牙外露,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死寂气息。
“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那紫袍殭尸道士竟缓缓开口,然其声带仿若受损严重,仅能挤出沙哑乾瘪、仿若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慄。
春丽见状,心底寒意顿生,更令她惊惶失措的是,这紫袍殭尸竟保有神志。
她强自镇定,声音颤抖道:“道……道长好!”
“敢问姑娘,今岁是何年,当朝皇帝又是哪位?”紫袍殭尸目光幽冷问道。
“今年是大乾天启十六年,至於皇帝之名讳,小女子实不知晓。”春丽战战兢兢地回应。
“那你们可知大乾陈圣人仙化已过多少年了?”
“陈圣人已经仙化足足百年了!”
紫袍殭尸闻言,不禁幽幽长嘆:“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不想我竟於地下沉睡了一个甲子。”
春丽鼓起勇气问道:“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沦落至此,化为殭尸?”
“贫道张凡,大乾国师张璃便是我师弟。贫道一生志在斩妖除魔,护佑世间安寧,后於此地兴建道观,广收门徒,传授道义。
然六十年前,我追杀一只白毛殭尸王,不慎被其所伤,结果第二天我竟然也长出白毛,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乃大苦恼也。”
言罢,紫袍道士缓缓转身,望向那已然破旧不堪、满布尘埃的三清塑像。
剎那间,其神色突变,仿若被怒火点燃,厉声怒喝:“贫道一心修道,歷经百年风雨,除魔卫道,斩妖除魔无数,自问功在社稷黎民,不说如陈圣人那般羽化登仙,至少也应赐我个善终吧!岂料竟落得如此下场,化为殭尸,困於这尘世之间,还真是讽刺啊!难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受世人供奉的神仙都瞎了眼不成?”
春丽和秋娘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这殭尸道长性情大变,不知一会儿会不会吃了自己。
殭尸道长乾枯的麵皮上浮现一层黑气,厉声道:“既然不能名垂青史,那就遗臭万年,我要把这方世界的人都变成和我一样的殭尸,我要做殭尸王!”
然后眼神缓缓转向瑟瑟发抖的二人。
殭尸道长伸出尖利乾枯的手指,抚摸著秋娘白皙如玉的皮肤。
“小娘子还真是国色天香,不如就留下来陪我吧,我封你二人为贵妃,我要把你们也变成和我一样,想要永远不死吗,来让我咬一口就成,不要怕,不是很疼。”
秋娘瑟瑟发抖:“道长,饶了我们吧!”
春丽也哀求道:“道长,不要啊,我不想变成殭尸阿!”
殭尸道长哪里理会二人哀求,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秋娘胳膊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