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的比以往要早,才十月的天气,盛安便飘起了鹅毛大雪。
李晟屏退了下人,一个人拎着食盒,穿过王宫的廊道,来了一个小院门前,门口侍卫的肩上已经落了雪,见他到来,恭敬地将院门打开。
院子里积雪已经没到了他的脚踝,李晟皱了皱眉头,吩咐侍卫让他们去叫几个人来将积雪清理一下。他踩着雪,轻轻走到屋门口,推开门,便见屋中之人正端坐在案几之前,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书卷。那人身材纤瘦,面容清俊,一袭素色长袍衬的他清冷而高贵,但美中不足的是,那人腹部高高的隆起,看样子已然怀胎足月,显得突兀而扎眼。
“唔——”兴是孩子动了一下,那人痛哼一声,不由地用手捂住肚子,一边喘着一边轻轻按揉,过了好久才慢慢缓了过来。
“祁王真是好雅兴,这几卷书都快被你翻烂了吧。”李晟打趣地说道。
听到声音,祁晏将书卷放在桌上,抬头看向李晟,冷冷地说道,“听说今日是盛王的生辰,你不去宴请你的王宫大臣,来我这个囚犯这里作什么。”
“祁王这话倒有几分伤人,寡人好心记挂着你,没想到你却一点也不给寡人面子。”李晟把手中拎着的食盒放到了祁晏面前,“寡人特意为你带来的,还热着,快吃吧。”
祁晏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李晟的好意,他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放着几盘精巧的糕点,不由一愣,“这是……”
“你猜的没错,是你们祁国的食物,寡人差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一个会做的厨子。”
“多谢盛王。”祁晏看着眼前的糕点,眼中多了几分伤感。祁盛会盟后,他来盛国已有半年的光景了。外界都传祁王被盛王所害,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祁王被盛王秘密带回了都城盛安,说是为质,实则是做盛王的娈宠,而好处就是,盛王有生之年绝不主动进犯祁国。
当今天下纷争已久,诸国林立,其中以盛国最为强势,自李晟上位以来连年征伐,大有一统天下扫清宇内之势,叫他国敢怒不敢言。
祁晏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是故国的味道,眼角不由地有些湿润,不知祁国现在怎么样了,他来盛国已快要一年,新任国君年幼,尚不知如何治理好祁国,不过好在朝堂上有良臣名将辅佐,不至于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乱了阵脚。
“一块糕点而已,怎么还就伤感上了。”李晟假意不耐烦地说道,坐在一旁看着他,“你曾经好歹也是祁国的王,现在这样哪还有一个王上的气度?”
祁晏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冷冷地看向李晟,“原来您也知道我曾经是一国之君啊,可哪位一国之君会像我这样,怀了仇敌的骨肉却久久不能生下,如今的我,不过是盛国的阶下囚,是晟王您的……”
“我的什么?”李晟微笑着看着他,拿手覆在了他的脸上。
祁晏嫌弃地甩开了李晟的手,“你既好心来为我送糕点,又何必这般羞辱我?”
“祁王,别忘了,当初可不是寡人逼你来盛安的,是你自知无力抗盛,想为给你祁国争得喘息之机,自愿答应做本王的……”李晟顿了顿,“罢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外界只知道祁王已死,就算寡人现在放你回去,新君已经即位,你又当如何自处?”
祁晏脸色惨白,无力辩驳,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才颤抖着说道:“那盛王合时才允许我将孩子生下?”
他腹中的胎儿两个月前就已足月,那夜他胎动发作,身边无人伺候,他苦苦嚎了半天,知道第二日早上院外的侍卫们才去禀报李晟,而他等来的却不是接生婆,而是一碗延产药。
“你身份特殊,这孩子你若生下,寡人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让他待在你肚子里才是最安全的,寡人会定期喂你喝延产药,等到实在受不住的时候再想他法。”李晟不容辩驳地说道。
祁晏气得浑身发抖,他低下头,双手不由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太大了……肚子会坏的……”
李晟凑到祁晏身边,玩味又嘲讽地说道,“其实寡人也没想到,我们祁王竟然还能怀孕呢?”
李晟的话刺痛了祁晏的心,祁晏早已湿润的眼眶掉了一滴泪出来,他红着眼愤恨地看向李晟,狠狠地说道:“住嘴!”
这是他埋得最深最见不得人的秘密,他生来就是双性,为了保全王室颜面,他出生时宫内的产婆侍女就被他父王下令杀掉了,他的父王本想连他一起杀掉,奈何他母亲苦苦哀求这才保全了他一命,而代价就是他自小跟他的母亲在冷宫长大,直到他十三岁那年,朝中政变,他的父王为权臣所杀,权臣扶植了他这个无权无势的王子上位,视他为傀儡,可他仅用了三年就诛杀了权臣,拿回了政权,祁国也在他的治理下欣欣向荣。
“我听坊间传闻说,祁王宠幸妃子的时候都会蒙上她们的眼睛,国中百姓纷纷效仿以为什么闺中情趣,殊不知,我们祁王,只是怕别人发现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罢了。”李晟接着说道。
“住口!!住口!!”祁晏眼中噙满了泪,冲李晟怒吼道。
李晟冷冷一笑,拽着祁晏将他推到了床上,“娈宠,就要有娈宠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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