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面色不善的看着堂下的贾赦,皱眉问道:
“前段时间我听到个风声,昨儿那么多人在场,还有敏儿刚回来,我也就没有当众点出。
现在我就想问你一句,东府的家业有一半进入你的兜里,是否确有其事,难道你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会害了你的卿卿性命?”
此时的荣庆堂上,因为是在商量着事关贾府声誉的事情,除去贾母、贾赦外,就侍候着一个丫鬟。
此女穿着弹墨绫薄袄,外面只穿着青缎夹背心,正是鸳鸯。
鸳鸯的地位是众丫鬟所不能比的,她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真正的心腹。
贾母的日常起居、衣物金银,几乎所有的事物都由鸳鸯把关,打理的井井有条。
因此贾赦见到鸳鸯也在此,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眼神时不时瞥了她几眼,看着鸳鸯有些不自在。
不过在听了贾母那番话后,贾赦回过神来,顾不得想其它,像是受到污蔑一般,脸色涨红,高声叫道:
“这是哪个孽畜喜欢风言风语,真应该将她揪出来打死,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身为荣国公长子,需要动手去碰兄弟家的家业吗?”
闻言,贾母听出他话中暗含讥讽,若有所指,脸色微变,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冲,微微退让几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伸没伸手进去,不仅你知道,还有有心人盯着。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看见贾赦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贾母目光一沉,正色道:
“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那种想法天真的人吗?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家丑外扬,珍哥儿刚死不久,蓉儿躺在那里生死不明,你却做出这般事情。
当年也是如此,你父亲对你寄托厚望,让你去九边历练几年。
没想到你不到半年就回来,神京都笑我们贾府虎父犬子,气得你父亲恨不得当场将你打死。
你现在这爵位,原先也是给你弟弟的,只是我担忧你们两兄弟会为此结仇,兄弟阋墙。
也就没有按照你父亲之前所说的气话那般,夺走你的爵位。
但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是认为我偏心了,搞这些手脚,是想要将我活活气死吗?”
说到最后一句,贾母微眯着看着贾赦的双眼,眼眸深处意味不明。
“母亲话重了,都是没有的事情。”
感觉话题越来越危险,也察觉到贾母真正动怒了,贾赦心中一颤,慌忙请罪,神情微微收敛,也没有先前的肆意。
见贾赦连忙请罪,贾母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表情有些缓和,摆摆手道:
“我现在也不祈求你能办什么大事,但是如今宫里大姑娘的事情有了眉目,你管好你的手脚。
要是坏了这件事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恐怕你也不好过。
这件事情事关你们贾家以后的荣华富贵,我不想荣国公的辉煌丧尽。
我也老了,以后都是看你们自己选择,好好回去想想。”
贾赦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侵占东府家财之事,一切纯属谣言。
贾母看着这个大儿子还在跟自己敷衍,也没有兴趣跟他掰扯下去,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姑娘的事情,其它都要为此让步,就点到为止,没有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