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妈，我回来了！
叶芳华笑了笑，带着一丝调皮的语气说：“牛婶，你看看谁来了。”
牛莉顺着叶芳华旁边看过去，叶芳华笑着退到了一边，尽量让张亮往前站，然而很难发觉的是叶芳华笑容的背后，眼眶早已经跟着牛莉和张亮久别重逢的会面而湿润了。
四目相对，默然无语，牛莉的脸上从狐疑到惊讶，又从惊讶变得不可置信，最后就好像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呜咽的嘴角不自觉的张合着，可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亮，我的阿亮，小亮是你么，是你么，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是的，是我，是我啊，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我的儿回来，儿啊！”
“是的，我回来了，妈，对不起，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妈.”
喜极而泣，母子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都在不断的囔囔自语着，这是见到了亲人后，久别重逢的喜悦，两人都似乎不知道还能够怎么样去表达对对方思念的感情，牛莉不断的拍打着张亮的后背，一边哭，一边骂。
“六年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知道给家里写个信，你知不知道你爸昨晚还说着你们哥俩的梦话，你个小混球，终于知道回来了，小混球，小混球.”
母爱永远都是伟大的，张亮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在小时候母亲以自己羸弱的身体，每天抱着张明和自己，徒步走上几公里的路途，就是为了送张明和自己去上学。
“对不起，妈，对不起，对不起，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我对不起你们啊，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这一刻张亮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情感，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在母亲的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
“傻孩子，保卫祖国，人人有责，虽然你妈我没读过什么书，可是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乖孩子，别哭了，这是喜事，哭个什么劲，嘿，你妈真是不争气，明明在叫你别哭，可自己却还在哭。”
两人松开了相拥的手，牛莉拭去张亮脸上的泪水，不停的摸着张亮的脸，似乎每一个角落都不愿意放过：“啊哟，这么些年没见，长高了，壮了，在也不是当年跟在妈后面的小皮猴了。”
“呵，在妈的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小皮猴，妈，你也别哭了。”张亮笑着呜咽着，也用手拭去牛莉脸上的泪水。
本来一切都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可是在一旁的叶芳华，本来一开始也是笑着、哭着，为牛莉和张亮的久别重逢，为这幅美满的团圆喜极而泣，可是就在张亮一连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后，叶芳华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跟张明有关系。
“咦，亮啊，为什么就你.”
情绪的爆发会让人忘了很多事，但在情绪爆发过后，很多事又都会被想起来，就像现在一样，牛莉突然发现只有张亮一个人，可是刚准备问张明的事，张大锤那渣渣咧咧的大嗓门已经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牛莉，外面怎么回事，谁来了，搞这么大动静，握在里屋都能听到声音。”
“爸，我回来了！”
等张大锤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张亮冲自己喊了一声，张大锤彻底石化了，微微颤抖的手连锅铲都没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张亮大步走到了张大锤的面前，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爸！”
一声爸，张大锤的眼睛都湿润了，本来作为男人，就应该坚强一些，张大锤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沉默的走回去，以免让牛莉和叶芳华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可是眼下，张大锤又舍不得离开张亮的视线，想了半天，张大锤还是觉得自己要稳重一些，于是冷静的去扶起张亮：“回来就回来了，有必要大呼小叫的吗，瞧把你妈都弄哭了，行了，起来吧。”
其实看着张亮跪在地上，张大锤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张亮站了起来，张大锤拍了拍张亮的肩膀，又冲张亮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像少了点什么似的，于是摇晃着脑袋东张西望，来来回回的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将视线放在了张亮身上：“你哥呢？”
很平淡的一句话，可是听在张亮耳朵里却犹如千斤压顶般的重量，张亮正准备回答张大锤的话，这个时候叶芳华已经扶着牛莉走了过来：“大锤叔，亮哥刚回来，应该是累了，要不先进屋里在说话，我在去买些菜，晚上咋们好好的给亮哥洗尘。”
叶芳华正是因为觉察到有些不寻常，所以才会过来给张亮解围，毕竟有些事情在大门口说是不合适的。
“嗯，还是芳华你想的周到，那你快去快回，晚上叫上你爸也来，咋们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了。”张大锤连连点头，第一个转身往屋里走，而张亮则扶着牛莉跟了进去。
进了屋，关上门，张大锤和牛莉都分别坐好后，张大锤脸色直接垮了下来，沉声问张亮：“说吧，你哥是不是出事了。”
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就刚才张亮的脸色的转变，以及叶芳华的动作就已经引起了张大锤的怀疑。
此刻，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异常，牛莉更是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张亮，而在门外的叶芳华，也是一颗心掉在了嗓子眼上。
静，出奇的安静，时间就好像变慢了一样，让张亮觉得极其的难受。
这样的结果，不是张亮想要看见的，之所以一直不敢回来，就是怕这件事，因为张亮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才好，毕竟张大锤和牛莉都年纪大了，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在受点刺激什么的，张亮担心老人会扛不住生出点好歹。
这件事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压抑着张亮透不过气来，可是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可是张亮才发现原来有时候，解脱也是这么让人痛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