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沉思半晌,“来人,把庞贤安带上来问话。”
因为涉及到张知府的死,而凶手很可能是庞同知,所以这个案子在调查阶段不可能公开审理。姚大人来肃州府之前已经上了折子,而且郑大人、褚佥事也都在此,三司共同会审,想必朝廷也不会再派大臣前来调查此案。
很快庞同知就被两个捕快押上了正堂,赵同知并没有公报私仇,所以庞同知除了气色差了一点外,人并没有消瘦多少,也没有穿囚衣,这让褚佥事想要发难赵同知也找不到借口。
“下官庞贤安拜见姚大人。”看到端坐在主位的姚大人,庞同知立刻跪下来行礼,从他自称下官就可以知晓他是不会认罪的。
“庞贤安,你且仔细回想一下事发当日和张知府在书房里的情况。”姚大人神色再次归为了平静,让人捉摸不透他对此案的看法。
被关押在牢房几日,庞同知自然把当时所有的细节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回想着,细致到张知府当时说的每一个字,说话时脸上的表情,还有张知府摔砸东西时的动作。
这也幸亏庞同知是个科举出仕的官员,所以记忆即便不到湛非鱼这般过目不忘的程度,但比起普通人却好了很多,所以姚大人询问后,庞同知立刻就作了回答。
姚大人不曾喊起,庞同知依旧跪在地上,“回禀大人……”
两刻钟之后,庞同知说完了,他的说辞还有仵作的验尸,包括刚刚湛非鱼的诉说,三人的说法几乎一致,这也间接说明庞同知离开书房后,湛非鱼并虽然进了书房,但并没有在凶案现场做什么。
而且赵同知下令在门窗上贴了封条,之后又派捕快看守着,也的确再没有人进入书房。
“庞贤安,本官听闻你擅画?”褚佥事突然开口,看了一眼庞同知继续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把凶案现场凭着记忆画出来,毕竟从案发到姚大人亲临已经过了数日。”
湛非鱼都要翻白眼了,褚佥事这明显是小人之心。
两个捕快抬了一张桌子就放到了庞同知面前,小吏也将笔墨还有纸放在了桌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庞同知巨细靡遗的完成了画作之后,墨迹还没有干,姚大人倒不急,褚佥事却起身走了下来。
湛非鱼见状对着姚大人咧嘴一笑,也起身走了过来,和褚佥事隔着桌子一左一右的看了起来。
如果说湛非鱼说的详细,那庞同知画的就更细致,连张知府脸上的表情都细致入微,几乎是百分百还原了凶案现场。
秉着不耻下问的态度,湛非鱼故意挤兑褚佥事,“大人刚刚去了书房,不知对比此画可有出入?”
“哼!”冷哼一声,褚佥事阴森森的看了一眼湛非鱼,一甩手大步回到了座位上。
依旧端坐在主位上,姚大人正捧着茶杯喝茶,见状眼中有笑意快速闪过,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过转念一想,湛非鱼师从顾学士,手握禁龙卫令牌,更有传言她乃是沧海遗珠,别说一个四品佥事,即便是正二品的指挥使在此,也得这丫头三分面子。
“李君,你带着画去凶案现场做个比对,若有出入的地方记录下来。”姚大人看过画之后就让人带着画去了书房。
该审的还要继续审,庞同知此刻跪地喊冤,“回禀大人,当日下官和张知府因为何暖的案子发生了争执,张知府认为看在顾学士的面子上,下官不该把湛非鱼的丫鬟羁押在狱中……”
“因为意见不合,下官本打算离开,可张知府却突然动手抓住了下官的手臂,下官当时只是要甩开张知府,却不曾想张知府竟然往后跌了去,最后撞倒了屏风导致了死亡。”庞同知虽然低着头,可眼底却是阴云密布,他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张知府给算计了,谁能想到张知府竟然用一条命来布局!
“当时下官并未用力,而且张知府距离屏风至少有半丈之远,按理说下官的力度不至于让张知府摔倒,即使摔倒也不可能撞倒屏风,而且还那么巧合的刚好撞在了屏风左侧的木雕青竹上,大人,下官冤枉那!”
庞同知以头抢地的哭诉起来,就差明着指控张知府乃是自杀,他是自己往后退的撞倒屏风,而且还故意对准了木雕青竹,否则又怎么会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