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这几个村子谁不知道陈老爷恶毒贪婪,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两文钱来用,他舍得降租子?不说桂婶子不相信,跪在地上的妇人们就没一个相信的。
为首的老妇人唯恐湛非鱼相信了陈老爷的话,赶忙开口道:“贵人不要被陈老爷骗了,前年我娘家侄孙给陈老爷家做工,说是三十文一天,中午还供一餐伙食,可最后两个月下来陈老爷这里挑刺那里说不好……”
左右房子已经盖起来了,陈老爷立刻翻脸无情,嫌几个帮工的手艺不好,什么墙有点歪,屋顶不平整,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都出来了,最后差一点让几个帮工倒贴钱。两个多月怎么也该有二两银子,可最后几个帮工一人只拿到了五百文,累死累死干了两个月,人都瘦了好几斤,有两个还累病了,这五百文还不够他们抓药吃。
陈老爷早就恶名昭著,所以他嘴上说的再好听,可一桩桩的例子摆在眼前,村民再淳朴也不敢相信。
“你们这些愚昧妇人,本老爷不和你们计较!”陈老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唯恐湛非鱼真的同情这些村里人,最后把这田地买下来了,又赶忙道:“贵人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她们就是看贵人你年幼,跪一跪、哭一哭,贵人你心软了,日后这租子估计三成都收不上来。”
为首的老妇人泪眼婆娑的看着神色冷淡的湛非鱼,她活了六十多岁了,虽说大字不识,可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她们跪了这么久,贵人却是神色不虞,明显是不会心软的。
想到以前也听说过贵人动不动就打死奴仆的传言,人命如草芥,这些贵人只怕根本不会在乎她们的死活。
“贵人,老妇人可以保证我们一定会交租子的,还请贵人可怜可怜我们。”老妇人哽咽着,泪水在枯瘦的脸庞上流淌着,“老妇人也知道空口白舌的贵人不相信,老妇人愿意一死来证明。”
虽说何生三人都身手不凡,可在场的村民加上孩子却有三四十人,而几个年老的妇人却是一心求死,所以何生他们根本拦不住,就连动手阻拦也得收敛着力度,唯恐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怎么着。
砰的一声!鲜血飞溅而出,何生和马车夫被几个妇人孩子缠住了,为首的老妇人却是一头重重的撞死在马车车辕上。
混乱时何暖先一步护着湛非鱼退到了不远处,此时看着那缓缓倒下来的老妇人,再看着她额头殷红的鲜血,不说湛非鱼了,即便何暖脾气温和这会也怒了。
“奶奶!”尖锐的哭喊声响起,却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哭嚎着扑了过去。
“赵嫂子。”另一个老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一把抱起地上老妇人还温热的尸体也跟着哭了起来,“老天爷你开开眼,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这还真死了?”陈老爷躲在几个护院后面,这会探头一看,不由震惊的摇摇头,这些泥腿子真的疯了,竟然一头撞死在贵人的马车上,她们就不怕贵人发怒吗?
湛非鱼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以死相逼,难怪这一次村里的男人都没有出现,来的都是老弱妇孺,估计早就存了死志。
“姑娘你放心,这老妇人是自己一头撞死的,即便衙门闻起来,草民也可以给姑娘作证。”陈老爷赶忙开口,压住脸上的笑意,这不就和贵人搭上关系了,“草民带来的这些人也都可以作证,姑娘绝对是无妄之灾。”
湛非鱼看着满脸算计的陈老爷,也不在意他这点心思,“那就多谢了,还请陈老爷帮个忙,防止她们想不开再次寻死。”
湛非鱼这边就四个人,至于暗中的保护的人,除非湛非鱼生命有危险,否则轻易不会现身。
在场除了孩子外还有二十多个妇人,其中年岁大的就有七八个,湛非鱼看的明白她们要寻死的都是年岁大的妇人,只能借助陈老爷带来的这些护院。
“姑娘客气了。”陈老爷笑着应下,对着身后的人开口:“你们过去看着点,谁要是再寻死觅活的就给拦住,等回去了老爷重重有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