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精通药理,若是这糕点下了药必定逃不过何暖的检查。
片刻后,何暖放下糕点擦了擦手,“没有异常。”可即使如此,何暖也不会让湛非鱼吃下这糕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检查一下木匣子。”湛非鱼再次开口。
没有任何迟疑,何暖把匣子里的六色糕点全都拿了出来,对着四四方方的木头匣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当手敲到匣子底部时随即道:“里面有夹层。”
咔嚓一声,木头匣子在何暖手中裂开,夹层里赫然是一本名册,何暖再次确定名册也没有被涂抹药物,这才递给了湛非鱼,“这难道就是庞夫人之前提到的那份名册?”
之前庞夫人打算以名册作为交换条件,给自己两个儿子谋一个前程,可惜被湛非鱼拒绝了,之后名册的消息传了出去,各方人马把庞府给钉死了,正因为几方势力互相牵制,庞夫人这边才有了暂时的安全。
何暖没想到庞夫人最后还是把名册以这种方式交到了湛非鱼手里,想起庞夫人说话时那温柔典雅的姿态,何暖脸上有厉色闪过,“庞夫人这是故意把烫手山芋交到小姐手里,以确保庞府上下的安全。”
这名册不管落到谁手里,没得到的人说不定就迁怒到庞府,而如今庞同知已经疯了,庞夫人身为女眷,即便有娘家贺婆家的庇护,可肃州府这些势力可牵扯到宫中皇子,对付庞夫人太容易不过了。
但名册如今在湛非鱼手里,各方势力的注意力就落到了湛非鱼头上,庞夫人倒是安全脱身,此法虽有用,却也歹毒阴险。
“小姐,你当时为什么没拒绝?”何暖不解的看着正在翻看名册的湛非鱼,庞夫人当时的话可是错漏百出。
何暖也在肃州府停留了一个多月,湛非鱼爱吃,香珍记的糕点何生也排过队买过,真的是天不亮就要过去。
可庞夫人过来都是申时了,当时出了人命,庞夫人既然是急着赶过来处理,又怎么会记得把香珍记的糕点放在马车上?
头也没有太,湛非鱼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名册上,上面不单单记录了肃州府下辖各个县的官吏,甚至还在名字和官职下详尽了记录了此人贪赃枉法的证据。
上到一方县令,下到县衙的捕快或者村里的村正,甚至还有一些商贾和读书人的名字,官员多为贪污,有的昏官身上则背着人命官司。
就好比湛非鱼此刻看到的这个名字,乃是肃州府的一举人老爷,娶的妻子乃是他老师的独生女,本该是一段佳话。
可谁能想到他老师兼岳父却是死在他手里,目的就是为了巴掌岳家的家产,其心险恶,堪比禽兽。
这举人老爷虽不曾补官,却接手了岳家的私塾,这些年也曾教导过几个秀才来,在县里也颇有声望。
马车颠簸的确不适合看东西,湛非鱼翻看了几页后就把名册合上了,“庞夫人既然有心要把名册丢给我,即便我们拒了这一次,她也可以派人坠在我们后面,等到下一个落脚地的时候再把名册送过来。”
“名册在小姐手中的消息只怕已经传遍了肃州府。”何暖依旧意难平,忽然问道:“那刘氏撞死是不是也是庞夫人谋划的?”
如同小姐所言,庞夫人若是铁了心的要把名册丢给小姐,也没必要用这般迂回的办法。
“陈老爷也算是恶名远扬,庞家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这个时候庞夫人还会把田地卖给贪婪苛刻的陈老爷,让庞家雪上加霜?”湛非鱼笑了起来,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直到庞夫人出现,湛非鱼这才想明白了。
“也对,那片田地不过百亩,即便庞夫人要变卖也不需急在一时,完全可以等风声平息了,过个一两年再卖,也不至于十两银子一亩来贱卖。”何暖这会也明白了。
庞夫人现在卖,肃州府的人即使想买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庞家扯上关系,可过个一两年,这田地就在城门外,要卖出绝对很容易。
庞夫人也不差这一千多两银子,何必把田地卖给陈老爷,最后逼得刘氏当场撞死,若是陈老爷真的买下了,说不定因为八成的租子还要闹出人命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