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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德拉科派人在威尔特郡到处去搜寻哈利的下落,但是都石沉大海。在失去了母亲后,德拉科本以为自己至少还有妻儿,结果妻子却离开了他,德拉科一时陷入了愤怒与失落中。他不明白妻子到底为什么要走,一个omega怎么能去参军呢?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德拉科抱着哈利留下的孩子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能舍得离开他,离开孩子。宝宝失去了母亲后,整天哭泣,德拉科自己也想哭,他也才失去了母亲,现在也和宝宝一样失去了哈利。但是他不能哭。德拉科开始在多比的帮助下学着怎么照顾孩子,哄婴儿入睡。哈利走的时候,孩子甚至没有断奶,德拉科不得不想办法搞了头母羊在庄园里养着,好挤羊奶给宝宝喝。一开始宝宝总是会吐出来,德拉科就把羊奶拌了水,慢慢喂他,让宝宝适应这个口味。

德拉科自从分化为一个alpha以来或者说从出生以来,毕竟他从小就认定自己会是alpha,可从未想过自己会负责照顾孩子,所有贵族家庭都是由omega或者生了孩子的beta来做这种事的。但是母亲离开了,哈利也走了,就算德拉科再不愿意,当看到这个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发色、相同的眼睛的宝宝嗷嗷大哭时,也不忍心弃之不理。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让多比和克利切去带孩子,但仆人哪能有亲人带好呢。

刚刚出生的小孩非常闹人,为了照顾儿子,德拉科都淡忘了亲人离开带来的伤痛了,只有等孩子沉沉睡去,他终于有了一丝休息的机会时,才偶尔会郁结在心。

按照布莱克家的传统,德拉科给宝宝取名叫斯科皮。布莱克家族喜欢用星座命名,因为德拉科的母亲纳西莎就是布莱克家的人,所以他的名字也是用星座命名的。按卢修斯的想法,马尔福家以后可以一直这么取名,只是德拉科不知道哈利喜不喜欢。也许会喜欢,毕竟他是布莱克家的养子;也许不会喜欢,毕竟他和小天狼星一向不喜欢布莱克家的规矩和传统,但是谁让他现在不在呢?德拉科报复性地想,所以他失去给孩子取名的机会了。

等到斯科皮开始摇摇晃晃地走路,开口说话时,他说的第一个词就是“daddy”,德拉科也改变了自己的观念,觉得过去坚持alpha不能带孩子的人真是蠢透了,完全享受不到孩子第一个叫自己的快乐。不过,就算斯科皮第一个叫的是“Mum”德拉科也不会失落,可现在哪有机会让斯科皮叫妈妈呢?德拉科又开始在心里埋怨哈利了。

他带着斯科皮去庭院里玩,灌木丛长地很快。德拉科看着那曾经埋了一个士兵的地方,想着草长得这么旺盛,下面是不是该没有什么剩下的了呢。他现在走过楼梯,都会想起那天的事,手指颤抖的感觉宛如昨日,但哈利手掌的温度也在他记忆里异常清晰。有时他也会梦到那灌木丛里飘出一个幽魂,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可睁开眼就能看到斯科皮趴在自己胸口睡着,那时他觉得就算那士兵真的变成鬼来找他,他也能对付他。

斯科皮摘了好几朵花,德拉科抱着他坐到秋千上,教他编织花环。斯科皮年纪还小就显露了聪明的头脑,德拉科不过教了两遍,他就编出了一个漂亮的大花环,要给德拉科戴上。这时,克利切突然跑了过来,“德拉科少爷,扎比尼少爷来访!”

见到布雷斯时,德拉科头上还戴着花环,他有段时间没见到老朋友了,难免有点情急,被布雷斯好好嘲笑了一番。

“这可是我们父子情的证明,没孩子的人可不懂。”德拉科边用不屑的语气说着边摘下花环。

“那你就别摘啊。”布雷斯调笑道。

两人搂了搂对方,并肩走到客厅,德拉科让克利切给布雷斯倒了杯酒,又拿出自己藏了好久没舍得抽的、所剩不多的香烟分给布雷斯一根。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现在这个情况到处跑可不安全啊。”

布雷斯吐了口雾,靠在椅背上,说:“现在是很危险,但也是个好时机啊,我通过母亲那边的关系找到条路子,从国外进口了武器,然后卖给两边的军队,赚了不少,比过去几年老老实实做生意可要暴利多了。我今天从港口那儿新进了一批货,要卖给王室,正好路过你这儿,就来看看你。”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你也给马沃罗卖武器吗?”

“当然,是王室胜利还是马沃罗胜利,对我可没区别,有钱为什么不赚?”布雷斯理所当然地说,布雷斯的母亲是一个知名的风流寡妇,拥有的情人据说遍布欧洲,而布雷斯也靠着母亲的关系,找到了这条致富之路。机会百年难得一遇,身为无利不早起的商人,他自然百无禁忌。

但德拉科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脚,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布雷斯买的那些枪弹,会不会招呼到哈利身上。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德拉科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会被嘲笑,他也得想办法阻止布雷斯继续和马沃罗做交易。

而听完了德拉科的话,布雷斯掐灭了烟,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手撑着玻璃。德拉科知道想让布雷斯放弃庞大的利益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正想继续说点什么,然而抢在他之前,布雷斯叹了口气,率先说道:“真是百年未闻的稀奇事,德拉科,你这位太太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好吧,我不和马沃罗做生意就是了。”

“布雷斯——”德拉科感动地开口。

“停停停,可别和我说些肉麻话,这可不像你。”布雷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不过,我少了这么一条线,你可得补偿我。”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在伦敦的那些店铺都可以给你——”

布雷斯摆了摆手,说:“我可不需要拿走你的店才能赚钱,我是要你和我一起去做生意。”

这可是个让德拉科都惊讶的要求,他说:“什么?你都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了,这种好事怎么还要拉上我,我怎么可以……”

布雷斯打断了他,“嘿,都说是补偿我了,当然是对我有好处我才拉上你啊。虽然我和王室已经做成了几笔买卖,但在伦敦没有一个熟人,那些首都的贵族这种时候还看不起我们“乡下人”,真是毫无分寸,令人不爽。但钱还是要赚的,德拉科,我需要你在伦敦的关系。”

就算布雷斯这么说,但德拉科毫无疑问从中获取了巨大的利益。他为布雷斯搭桥牵线,在首都疏通关系运输物资,就算只是吃了点中间商差价,委实都占了大便宜。德拉科因此格外卖力。他有时候还会想到也许某一样他经手的物资,还会到达哈利的手里呢。德拉科拒绝去考虑哈利已经战死的可能,或者说他逃避着这个想法,但在他内心深处,他始终觉得一个omega去参战的情况不容客观,世上能有几个贞德呢?他也时常会在深夜长吁短叹,质问着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倩影:你为什么要走,哈利?当初小天狼星去参军,你还能和他通信,而我却连你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年,克利切和多比都认为夫人和小天狼星一样凶多吉少了,不过并不敢在德拉科和斯科皮的面前提及。有一次克利切忍不住说是否应该给哈利少爷准备一个衣冠冢,就像小天狼星一样,结果差点被大发雷霆的德拉科赶走。

在斯科皮长到会自己跑到院子里撒泼的时候,马沃罗的败势已经非常明显。伦敦的戒备解除了,布雷斯的军火生意也慢慢变少,他把主意打到了其他方面,找来德拉科商谈。

“战后百废待兴,工业、建造行业等等肯定都有一大块肉可以吃。”

“如果是这样的话,布雷斯,也许我们可以常驻伦敦了。”德拉科表示了赞同,他也已经考虑回伦敦有段时间了,两个人可说是心有灵犀。

于是在一个秋风飒爽的日子里,德拉科打包收拾好行李,带着斯科皮踏上了回到斯科皮出生的那座城市的路。他们走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却是三个人。进入伦敦时,这座哀愁的城市变得苍凉了不少,而布莱克老宅还和他们离开时一样,没有多少破损,只是多了很多灰尘。在把房子打扫干净后,德拉科拿出他抱着哈利离开时哈利坚持要带走的相片,重新放回到了书房里的原位上。照片上的小天狼星和哈利的父亲詹姆斯依然笑得满面春风,但曾经和德拉科一起看这张照片的两个人,都已经不知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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