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弗在角逐的最后一刻斩落了亚巴顿手中的剑。

撒旦闭上了眼。法斯弗已经赢了，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法斯弗是否选择与魔王对战，他都会得到他想要的。既然如此，自己也许更应该帮他一把。

加百列凑到路西法的耳边说道：“他赢了。他当时向你讨要了什么奖赏？”

“也没什么奖赏。”撒旦的手指在手腕上摩擦了一下。“他没有向我讨要什么奖赏，只是希望能在赢过亚巴顿后挑战我。如果他赢了，他想和我共同进餐。”

“嗯……”加百列眨了眨蓝紫色的眼睛，“听上去是个很简单又很朴素的愿望。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面孔与你有些相似，或许我也会同意他这个请求。”

路西法没有多说什么。看台下的那道黑色的身影好像有些激动，路西法这时就笑了。他走下看台时刻意忽视了亚巴顿的面孔，亚巴顿那时又开始用凶恶的眼神盯着他，但他并不是很在乎。

虽然撒旦暂时不明白法斯弗非得和自己一同进餐的用意，但是，或许事态会变得很有趣。

拉斐尔有些担忧地看着擂台上对峙的两位堕天使。他现在自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路西法要放下身段，去挑战这样一个看上去名不见经传的堕天使，何况这个堕天使形迹可疑。

“乌列尔，我在想，路西法为什么要挑战那个孩子？”

乌列尔看着拉斐尔不解的面孔，吊儿郎当地说，“我自然不知。我的千里眼并看不穿那个堕天使的身份，你问我，也是无用的。”

“居然还有你的千里眼无法看穿的堕天使？”梅塔特隆摇头，问道，“乌列尔殿下，您最近收到过神谕么？”

“未曾。”

乌列尔这时才说，他最近面见主耶和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神平日里召见高位天使的次数本就不多，而祂近来也极少离开至高天，就连他见到弥赛亚的次数也变少了。

加百列摸着膝上的绣着百合花的银色披风：“也许神是在创造新的撒拉弗。天使增长的速度已经够慢了，大部分高阶天使身心洁净，想要孕育出新的炽天使，自然绝非易事。”他停顿了一小会，又缓缓说道，“只是这事来得奇怪。生命之树上已经许久未曾结出新的灵，若是真有，生命之树和雷古拉斯必然会提前通知，可我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拉贵尔和雷米尔也认为这事奇怪。沙利叶想了想，“或许你们将此事上报给弥赛亚试试？尽管路西法与他不和，但你们也没必要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上报给弥赛亚也并不管用。”乌列尔奚落道。

沙利叶认为，这事和弥赛亚他们肯定有关。或许弥赛亚奉了耶和华的旨意，允准这些新生的撒拉弗进入到塔尔塔洛斯的王城。拉结尔却还有些疑惑，他认为，弥赛亚是不会轻易允许新生的天使前来潘地曼尼南的。

在他们讲话的间隙，加百列的视线被两道亮起的光吸引了。他有些诧异地往下看，见到法斯弗握着双剑，而剑上燃起了不同颜色的火焰。

“火系和冰系魔法……”加百列心中想，“这可能吗？”

魔族们并未觉察发生了何事。

能够同时掌握不同属性的魔族虽然少见，但也并非没有。他们并不认识法斯弗，也自然不了解他。就连此刻坐在看台上的魔族之首，也并未觉察出什么异样。

萨麦尔近来替魔王处理事务，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但他听到女儿莉莉娅的声音，便睁开眼睛。萨麦尔见到路西法不知为何站在看台中央，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也要从看台上一跃而下。

莉莉丝拉住了萨麦尔的手臂。萨麦尔冷静下来，看到法斯弗双剑上赤色的火焰和蓝色的冰焰，才发觉不对。

萨麦尔擦去额角上的冷汗。他好像隐约意识到自己为何始终查不出法斯弗的身份，尽管法斯弗的通行证明看上去并无缺漏……或许他一开始就忽视了最重要的事，法斯弗是因为某个契机，才来到这里的。

“他是想接触到什么人罢？”莉莉丝这时微笑起来，“萨麦尔，说到底，你是我的夫君，若你是那个堕天使，你最想面见谁？”

“那自然是陛下。”萨麦尔脱口而出。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呢？

按理来说，法斯弗与现任的魔王非亲非故。即便这堕天使有着一副与魔王相似的面孔，可那不过是换颜之术带来的效果。只是，路西法对这个堕天使的态度，才是最让他捉摸不清的。

就在这时，一旁不远处的座位上传来欢呼声……当然，与其说是欢呼，不如说是喝倒彩。巴尔塔萨尔和波劳里斯在座椅上大呼小叫，“法斯弗！输了的话弟兄们给你收尸！”

萨麦尔一听，差点都要昏过去了。他不知这是哪家高位天使的子嗣，他们看上去像是俄弗拉，却更像撒拉弗。在这种地方大喊大叫，自然是相当不成体统！这是多么不体面的一件事！如果他是他们的长辈，定然要好好将他们收拾一顿，顺带把他们的屁股都打开花。

奥菲欧有些担忧地过去捂住巴尔塔萨尔和波劳里斯的嘴，“奥彻里斯，你管管他们，不要让他们闹出太大声响。万一给萨麦尔和卡麦尔发现的话，就糟了。”

“没什么的。”巴尔塔萨尔不屑地抬手，“萨麦尔殿下认不出我来的。”

奥彻里斯却一直在走神。他看着下方，奇怪不已。“你们难道没觉得陛下在有意让着法斯弗吗？”

“还真没看出来。”波劳里斯耸肩，“奥彻里斯，你总是这样，容易多想。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猜到此事。何况还有我们在呢？他现在想要认全人，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啦。”

奥彻里斯只是笑笑，他见到法斯弗的剑尖直指撒旦的脖颈。

“话可别说得太满了，波劳里斯。看起来，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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