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商律倒水的时候，秦白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两口后，在商律那里吃得亏也散了。这么多年来秦白别的不说，纾解自己的情绪倒是快得很。如果学不会的话，他也没这个命活到现在。

商律回来看到他在抽烟，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随即便展开笑脸走过来，温柔的说：“还是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秦白以为他会像刚才那样直接把烟抢走掐灭。

商律把水递给他，秦白这次从善如流的喝了。喝完后商律拿走杯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秦白身上什么都没有，连被子都没盖，赤身裸体的坐着。反正他俩什么事都干过了，这个时候再找补这些没意义。秦白只是不明白，他问商律：“我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甚至自嘲的笑了，说：“总不能是看上我这个老男人了吧？”

商律表现的惊讶：“是啊，我是真的喜欢你。”

秦白完全没当真，他嗤笑两声，抽了一口烟，目光流转之中变了神情，他凑过来说：“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比你大……你今年多大来着？”

商律很高兴的说：“25岁，叔叔大我15岁。”

“你还高兴？我可比你大15岁，等我老了你还要伺候我吃喝拉撒呢，说不定那个时候瘫痪在床，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叔叔肯定会健健康康的活到老。”商律说，“客观来说，我应该是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叔叔不会是一个人的。”

秦白渐渐隐去嬉笑的样子，盯着商律的眼睛看，他看不到心虚和虚情假意，商律的眼睛很亮，眸色很深，盯着看似乎能被吸引进去。

秦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谁在他面前说话，他能看得出来。可是对商律，他却没有把握。

这孩子是来真的？

“是吗？”秦白也毫不怯场，又吸了一口烟，说：“那我能认为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吗？”

商律这次的高兴更像个孩子的样子了，甚至……甚至像条狗，还是被主人夸赞，摇着尾巴期待主人赏赐的模样。

“叔叔答应吗？”

“不答应。”秦白说，“你这追求人的法子我看不到诚意。”

商律脑袋上的狗耳朵明显耷拉下来了，他说：“叔叔，只有这个不能答应你。除了这个，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白没有回答，他无法判定商律是真情还是假意。或许不管他是如何，吊着这个人能给秦白带来最大的利益，没有回答，进退的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上。

商律意外的没有继续追问，但是他也没有走，没有经过秦白的应允上了床，跟秦白躺在一个被窝里。秦白这个时候已经睡不着了，身边趟了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他也没心思睡觉。

“叔叔，”秦白的卧室开着一盏亮度极低的小夜灯，习惯了黑暗后能够看清人的轮廓。商律动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秦白，问：“你还记得我爸妈吗？”

秦白闭上眼睛：“不记得了。”

这回答似乎是在商律的意料之中，被子里他握着秦白的手，略带失望的说：“果然是不记得了。”

秦白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问：“你父母怎么了？”

“十年前，他们死在你面前。本来是投奔你想让你帮他们离开帮派的，但是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杀了他们。”

商律说的很直白，甚至一点避讳和修饰都没有。秦白有些记忆，他刚下班还没有上车，不远处有那么一对夫妻冲他叫喊了一声，他还没有分辨清楚，夫妻二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事后调查，杀人的是他公司的保安，也因此他的公司被警方盯了足足三四年，让他错失了洗白的机会。

只是那对夫妻的样子他并没有记住。

“我的父母本来不掺和帮里的事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把我送到了姥姥家里，他们说出去一下就回来的。”商律缓缓地说，秦白安静的听着，“后来过了好几天，我就见到你了。”

商律的父母虽然不掺和帮里的事，但终究是帮里的人，他们大白天的被杀死在自家地盘上，传出去丢人。商律本来是要送回他爷爷家养着，可是秦白当时的处境岌岌可危，一边是警方的严防死守，一边是帮派里对他的议论不满，秦白不得不做出样子收养商律。

商律在秦白的家里住了一年，最终他爷爷还是讲商律送出国了。秦白对这个孩子没多少印象，收养的一年中似乎也没见过几面。

商律说：“我还记得你给我开过家长会，老师说我成绩下滑，你还敲了我的头。”

说起这些商律挺开心的，不过秦白没有任何印象了。自从接管了帮派后，他的生活全部是勾心斗角。

商律又说：“我妈妈是一名医生，我本来也是想成为医生的。”

“你放弃了。”秦白说。

“嗯，因为你不需要一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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