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迷迷糊糊醒来，身上散了架的痛。他睁开眼，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晃了晃胳膊，才发现手腕还牢牢锁着床栏上，一动哗啦啦的响。

“有人吗？”

他扯着嗓子哑声叫。

很快从客厅走进来一个大“美女”。

还是熟悉的大波浪，换了身温柔风的长裙，涂着粉亮的唇膏，温柔的仿佛梦中情人。

一开口却被打回了现实。

“怎么了？”

何青身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他晃了晃手上的手铐，超小声，

“变态……把我的手解开，我好难受，口好渴。”

闻韶站着没动，

“我是变态，那你是什么？”

何青躲着对方的眼神攻击，小声嘟囔，“口好渴，好想喝水。”

他低眉顺眼地小幅度晃动手腕，展示着自己可怜的处境，以此来躲避可能出现的质问。

对方果然转身离开了，再回来时手上端着杯水，站在床边解开了自己的双手。

何青连忙接过水，咕咚咕咚喝光了，才拿着水杯偷看旁边人的脸色。

“漂亮姐姐”面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我可以走了吗？”

对方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卧室。

何青连忙坐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刚准备穿衣时，才发现了不对。

“那个，那个”他再次高声叫到。“能借我衣服穿吗？”

“你不是有件大衣吗？穿着它走出去呗。”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闻韶弯着嘴角却没在笑，“晚上都行，现在不行？”

“就是白天才不行啊……”何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有些难堪。

白天人来人往的，要是只穿着一件大衣出门，会被人发现的。那种异样的眼光，可以像激光一样把人射个对穿的。

闻韶享受了一会儿对方的表情。那张脸现在涨得通红，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自己。有点像明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小狗，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主人。

“没有衣服，只有裙子。你穿不穿？”

“啊？”

“不穿算了。”闻韶一点儿也没废话，转身就走了。

他在客厅坐了好半晌，才看到何青裹着条床单出现了，胸前可笑地打了一个臃肿的大结。

“我的大衣，怎么湿了？”何青假装没看到对方表情，硬着头皮道。

他浑身都不舒服。

在一个还算陌生人的家里，裹着条床单出来，还是大白天的，实在有点破廉耻了。

他可从没想过在认识的人面前这么狼狈。

“昨晚上弄湿了啊，”闻韶拨了拨长发，“你流了好多水。我没注意，就把你的衣服垫在下面了。”

“哦。”何青脸颊发烫，“哦！”

白天到了，他的羞耻心又回来了。一想到自己巴巴的跟着人家回家，还对着对方流口水，他就恨不得敲死昨晚的自己。

昨晚“一见钟情”的对象，正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光裸的小腿露出来，一下下晃着。好白。

在露出破绽之前，他逃也似地跑到浴室里去了。

……

在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闭着眼睛清洗掉下身残留的干涸液体后，他才磨磨蹭蹭地再次套上床单。

深吸了口气，他打开浴室门，再次走进客厅。

闻韶正坐在地上看着电脑敲敲打打，一眼也没看自己。

“桌上有早餐，先吃饭吧。”

何青走到餐桌前，瞪着桌上两片干巴巴的面包片和一杯牛奶发呆。

连个煎蛋也没有。

他又摸了摸牛奶杯子。冰的。喝下去一定拉肚子。

于是他拿起那两片面包片，干嚼着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