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匀速行驶在路上,岳霆开的格外小心,一面还和赵柏鹤说笑。
赵大少爷嘴巴撅了老高,不太高兴:“我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外套,靠,被你一说,新买的那么多皮草都不想穿了!”
“哈哈哈……”岳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必须穿!宝贝你穿的可漂亮了,威武霸气,你可是我的压寨夫人!皮草正合你的帝王之气!”
赵柏鹤也笑的肚子痛:“我操!小霆子,你越来越没大没小的!气死老子了!”
“真的很漂亮,我家宝儿宇宙无敌第一大漂亮!”岳霆甜言蜜语的哄着。
赵柏鹤傲娇的翘尾巴:“哼哼,那必须滴~你偷着乐吧!”
东北到了十月份近乎入冬一样的天气,两人坐在拖拉机上冷风呼呼吹面,那就更冷了,这样并肩挨着,亲亲热热的说话笑闹,他们的心口都热乎乎的。
过了四十多分钟,还得穿过村子,往山上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赵柏鹤实在忍不住了,他都要冻僵了硬撑着呢,吐槽:“这都是啥鸟不拉屎的地方,跟鬼村似的,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有人,就是少,你看那家小卖店还亮着灯呢,村子里大概有十来个老头老太太。”岳霆看不下去,停下拖拉机,脱了身上的羽绒外套给抗议的赵柏鹤裹上,自己穿上军大衣。
继续穿过村子,入目的便是一大片农田,刚刚忙完秋收,金黄色的麦秆儿都被扎成垛子堆放在边上。
得穿过农田,便是对面起伏连绵的山脉,谁知道眼看着要穿过农田,突然起了大雾,漆黑的夜晚,起了这么大的云雾,把前面的山脉和路全都给笼起来了,能见度比京城的雾霾还要命,着实诡异。
薛助理和司机小罗就在后面跟着他们,司机小罗手心都出汗了,莫名胆寒。
连一向胆子大的赵柏鹤都隐隐犯怵,但他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雾不对劲儿,像是他们出现以后,才突然来的。联想到以前跟着岳霆去处理非自然车祸案件时,那诡异的红雾和女鬼,明明很冷的天,赵柏鹤却出了一脑门儿细细的冷汗,心说这深山老林的,不会那么点背儿吧。
岳霆停下拖拉机,转过头对着司机小罗和薛助理道:“不用怕,跟着我。”
于是,岳霆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大口,然后对着前方吐出去。
刹那间,前面的白雾自动避让,散出一条宽阔的路来供他们行走。最为离谱的是,等他们的车同行后,那些白雾又会自动汇聚遮盖住原来让出的路。小罗司机和薛助理已经怀疑人生了。
叼着烟,岳霆继续稳如泰山的开拖拉机,赵柏鹤嘴角一扯,抹去额头的虚汗,吐槽:“这又是岳大警官的手笔?能不能提前告诉一声儿?老子还以为咱俩大限将至了呢!”
“噗……没办法,觊觎我的山头儿,想来搞破坏的同行非同行不在少数,防患于未然,我只是让他们找不到路,比起苗疆那边的蛊王直接放有毒的瘴气,爷已经够仁慈了。我的赵大少爷胆量不至于这么小呀?一点雾就怕了?”岳霆转头看了赵柏鹤一眼,挑眉叼烟,痞笑道。
赵柏鹤怦然心动,金棕色的花瓣儿大美目亮晶晶的,充满爱慕、惊喜、甜意,忍不住凑过去在岳霆脸上亲了一口:“心肝儿,哥发现你在东北老家的样子,多了以前没有的匪气!虽然糙了点儿,但更爷们儿了!超帅!”
“咳咳……你直接说我像土匪得了!”岳霆被雷的咳嗽,哭笑不得。
“哥能看见你和平时不同的,别人从未见过的样子,真好。”赵柏鹤异样温柔的凝视他。
岳霆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语气别有深意:“会的,希望到时候,宝贝别害怕。”
前头的山势较为平缓,车辆很快上去了,发现一处非常宽阔的四方平台,品字形排列的宽檐长脊简单中式风格的农村平房大院儿,正屋特别长占据了一整排,坐北朝南,视野近乎景观区,进了院门就能看见整洁的院子晾晒着金黄色的苞谷野菌等干货,还有腊肉腊肠腊鱼吊在架子上,架子下面四只懒洋洋的猫咪,一只三花儿是他和岳霆的闺女儿,一只漆黑绿眼的,还有只纯白鸳鸯眼的和一只胖成球儿的橘猫,靠着墙根儿堆成小山的白菜萝卜土豆,居然让赵柏鹤有种大气开阔,气象万千的感觉。大院子门口边儿是独立的狗屋,里面好几只小狗崽哼哼唧唧的。
进了大院,神奇的发现雾都没了,也能看清了,赵柏鹤用手电筒一照,发现这个山头种满了各色蔬菜,挨着大院附近还有鱼塘和泉眼,距离院子二十米处还有牲畜屋舍,外头的牛棚居然还有一头奶牛正在吃草?!
尽管养了这么多牲畜,却一点异味都没有,反而山间空气清新,草木花卉土壤的香气令人身体的每一寸细胞都打开了,舒服的让人猛吸不够。
有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穿着发黄的衬衫套着厚厚的枣红毛衣,肩头披着件带毛领儿的已经淘汰款的警服冬季外套,正坐在门边儿的摇椅上一面听收音机一面打瞌睡。
赵柏鹤脚步都放轻了,暗暗惊叹,听岳霆说这老头儿都100岁了,居然这么显年轻硬朗?
看向指了指手表,又下巴一抬向老头,小声:“老人家累了?”
岳霆莞尔,这大少爷虽然嚣张霸道,但尊老爱幼的中华传统美德根儿始终没丢,直接过去推醒老头子:“爷!爷爷!”
岳老三迷迷糊糊睁开眼,戴上老花镜才看清楚,露出和蔼的笑容:“大孙子回来啦?嗳,还带朋友回来啦?”
“爷爷,这是赵柏鹤,我和你说过的,我对象,他来咱家做客。”
“嗳你好你好!快、快进屋——”岳老三非常热情亲切,只是略僵硬的嘴角还是显出了一点尴尬。
活了快百岁,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没听过,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如果是女孩子,可以叫孙媳,大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赵柏鹤露出面对长辈时那招牌讨喜的乖巧笑容,甜甜的叫“爷爷您好,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点小心意,您别嫌弃。”
“好好谢谢,破费了孩子,来还带啥东西呀,你们小年轻赚钱都不容易,现在时代和以前不一样了,年轻人苦啊!”岳老三嘴上客气心疼,手上却很利索的接了礼物,是他特别喜欢白酒,不由得喜笑颜开。
赵柏鹤忍俊不禁,顺着他的话说:“还好还好,如果承袭您们老一辈吃苦耐劳的精神,这苦就当做苦中作乐吧!”
老头瞪圆了眼睛,竖起大拇指:“哎呀,小鹤儿啊,你有这种思想很了不得,将来一定比俺们家霆子还有出息!”
岳霆跟在后面憋笑憋的辛苦。其实赵柏鹤和岳霆同居后,早就派人送过很多次年礼了。
客厅的沙发也都是香木,一进屋子檀香木和菊花、兰花的香气铺面而来。墙壁还挂着花鸟草虫的国画画轴,中央一副巨幅的富贵开花写意大画,还提字儿狂草,挂着二胡,赵柏鹤不禁大赞:“爷爷您屋子摆设的真有品位!不亏是老寿星!”这并非是吹捧,而是真的比他爷爷赵锵的品位强太多了。
岳老三被夸得乐呵呵:“哈哈哈年纪大了,咱也不能一直干农活,陶冶一下情操,多增长点艺术细菌吗!”
“我爷爷还会网购呢,你看他那一架子假古董。”岳霆示意赵柏鹤去边上的置物架看。
赵柏鹤忍笑忍的辛苦,嗔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假古董?就算假的,跟了爷爷这么多年,以后就是真的了。”
岳老三傻笑:“可不是咋的!孙子啊,你找对象的好!比你机灵多了!来来来,爷爷给你泡茶!还有点心,来吃吃吃!跟来的两个小伙子呢?怎么不进来坐啊!”
岳霆也安排薛助理和司机小罗陪坐,岳老头招待他们喝茶吃点心瓜子花生核桃,岳霆则去厨房做饭。
“孙子,宰只羊!杀只鸡!你看着什么好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