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寒气势瞬间一泄而空,气恼地抽走他的书,拍了拍对方交叠的大长腿:“严肃点!看着我,认真听我说!”
顾令寒单手撑着半边脸,双眸微微眯起,嘴角戏谑地轻笑着,有点坏坏的痞气,一副“请开始你的演讲”的表情看着顾时寒。
嫌疑人很配合,顾时寒心里的底兜住了,看着他,开门见山说:“你说的话确实有一部分道理。可是,你自己也说了,人是复杂善变难以琢磨的,每个人的想法都可能不一样。”
“我们一个一个来说吧。”
顾时寒掰着指头:“首先,葬礼毕竟是活人操持的嘛,死人都不可能说话,所以以活人的意愿为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葬礼是给生者用来接受先是用来告别的,事实也是如此,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纯粹的‘葬礼’是怎么样的,或许死者知道,阴间有明文规定。”
顾时寒被自己顺口冒出来的话逗笑了,克制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外国有一个民族,他们的葬礼风俗与我们截然不同。在他们那里,如果有人去世了,族人都是兴高采烈甚至要唱歌跳舞的。
为什么呢?没有原因,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风俗就是这样,已经形成习惯。后来他们才想出来一个理由,自然死亡的人是受到了神的召唤,是去享福了,他们会神的天国重逢,所以不必悲伤。”
“葬礼是给生者用来接受先是用来告别的,事实也是如此,但谁规定葬礼就一定得个个悲痛欲绝,不然就得戴上道德镣铐呢?如果是说从死者的角度出发,死者最希望的是活着的人好好生活吧?
死者应该会规劝和祝福活着的人才是,犹如生者举办葬礼和烧纸钱,更多的是追思与怀念,或者还有铭记死者、祈祷死者在另外一个世界可以富裕安康的意思,而不仅仅只是减轻自己身心的负担。”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自作多情,仅仅是我认为的,但你所说的都何尝不是你自己解读的呢?说不定别人就和我一样的想法,或者是其他想法呢。”
顾时寒本就有点内向,越说越没底气,不自信地加了一个条件:“还有啊,这里不考虑死者是极端报复性人格的特殊情况啊,也不考虑唯物主义等问题啊,一考虑就没法聊了。”
顾令寒挑眉,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刚才说到,人都是复杂善变的。这不……正好对应了政治必修四的哲学生活了嘛!”顾令寒发散联想,瞬间找到了资本,声音也硬气起来,振聋发聩:“一切事物的存在和发展,都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统一!”
“事物是复杂的,也是变化发展的!我们不能只从一个点一个面去看待它,那样就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而是应该辩证地看待,用整体、持续、发展的眼光去评判它!看待一个矛盾,要抓住他的主要方面!”
密密麻麻一大堆教科书上的知识点劈头盖脸地甩向顾令寒后,顾时寒悠悠来了一句升华:“这些,放在人身上也是一样的。”
至于顾令寒的反应?顾令寒现在的心情和他的表情一样一言难尽,堪比麻花。
顾令寒怒翻白眼,没好气道:“理科生,而且还没学,听不懂!”
他恨不得抓着顾时寒的肩膀疯狂摇晃他的脑袋,摇得像陀螺一样激烈,然后大吼一声:“你根本不是在跟我谈,你这是降维打击!”
“啊?”顾时寒也懵了,眨巴眼睛,无辜又欠打,他问:“高二下学期,不是刚好在学吗?”
“我逃学了。”顾令寒毫不惭愧,此刻还有熟悉的报复快感。
顾时寒:“……”
趁着间隙,顾令寒主动出击:“你想回学校继续读书吗?”
他直视顾时寒的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将顾时寒锁定,任何一丝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捕捉:“别岔开话题,别说谎,看着我,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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