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歧视干嘛?”顾时寒轻笑,忆起自己之前关于gay的诸多联想,他咳了咳,说:“你应该不歧视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措辞过激点,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然后他见顾令寒肉眼可察的心情愉悦,一头雾水,但知道婉拒了对方,他也就放心了。
因果循环,刚试探完,顾令寒便被顾时寒狠狠刺激一波。
他提笔与历史高考必刷题死磕的时候,眼角忽然瞥见一抹白影,定睛一看,原来是赤身裸体的顾时寒。
顾时寒除了浴巾缠腰外,身上一丝不挂,头发淋淋地滴着水,瘦削的苗条身子蒸蒸冒着热气,排排的蝶翼肋骨清晰可数,侧面线条笔直柔美。而天蓝色的浴巾长度不够,只是堪堪裹着腰跨,首尾交接的一端犹如旗袍般大大地分叉,露出腿侧甚至臀侧的大片肌肤。
顾时寒一手捏着浴巾,蹑手蹑脚地前往床边。
“你……”顾令寒目光飘忽不定,不自觉地飘向他那个若隐若现的大腿根部内侧,那神秘之地勾得他神经中枢砰砰砰地剧烈跳动,嗓子干涩沙哑,染上了情欲:“这是干嘛?”
“哈!”顾时寒手足无措,说:“我忘记拿内裤了。”
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内裤攥在手里,顾时寒赶紧又溜进卫生间。
可他这一抹身影,已经完全烙印在顾令寒脑海里。白皙光洁还沾着水渍的后背,婉若游龙的背脊,一臂可环的细腰,和适才侧面所观的春光久久萦绕在顾令寒的脑海中,他不禁伸出舌尖润润干唇,如果能摸一下就好了,直接肌肤相触,一定跟丝绸一样轻柔顺滑。
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容不得半点暗示和刺激,何况是心上人无意间放火。
桌面上图文并茂的历史练习变得索然无味,甚至面目可憎起来。顾令寒忍耐着身体的躁动,强逼自己又完成两页选择题,血气上涌主观题密密麻麻的字实在是无心审视,他抛下笔赶紧去厨房用冷水冲了把脸。
看得见吃不着,活受罪。
顾令寒本来打算高考再跟顾时寒坦诚的,现在他改变注意了,一定得加快节奏!
顾时寒再出来的时候,顾令寒已经恢复平常波澜不惊的状态。
宽松的领口露出部分玲珑锁骨,顾时寒站定在顾令寒身后,身子成包笼状圈住坐着的顾令寒,下巴略略蹭到他的鬓角,说:“哪些题?”
呼吸间尽是沐浴露清新的香气,顾令寒稍微侧目就可以看见顾时寒修长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往下还可以看到锁骨和秀气胸膛,他眼眸沉暗,指尖用力按在两道题号被红笔圈起的选择题。
“北朝时,嗜好奶类制品的北方人常常嘲笑南方人的喝茶习俗。唐中期,北方城市中多有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其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据此可知,唐中期……你选了B——南北方饮食习惯趋于一致。”
顾时寒神情专注认真,全然投入到题目中,眼眸中闪烁着不知是自带的还是折射的光芒,读题的声音清澈温软,像是山涧里的泉溪。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抬眼动唇间,都波动着顾时寒的心,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情人眼里出西施,顾令寒知道,但这不是调侃,是事实,情人之间就是如此的刚刚好。
顾时寒没注意到顾令寒在走神,解释说:“我们可以将题目分成北朝和唐朝两部分,讲的是两个朝代间饮食习惯的变化,问的是这个变化的原因。”
旋即,他不解道:“你什么会选B啊?这个答案完全浮于表面,一看就不对。”
顾令寒头颅后倾,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吗?我觉得这个说话没问题啊。”
顾时寒挠挠头,说:“额,历史这门学科,学的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讲究的是博古通今。在做题的时候,我们得站在出题人的角度上去想,这个题目要考的是课本里的哪个考点。”
顾令寒双眼微眯,感受着他的肩骨骼:“那你跟我说,这个选项错在哪里?”
“饮食习惯趋于一致啊!”顾时寒说:“我们现在南北方饮食习惯都没一致呢,唐朝时不过都喜欢喝茶而已,这个选项明显夸大!”
他不知道自信满满的样子是多么好看,顾令寒内心圈圈涟漪荡漾,想看想听到更多:“其他选项呢?”
“A,国家统一使得南茶开始北运,错。北运历史悠久,课本上虽然没有南茶北运的相关知识点,但唐中期才开始北运肯定是错的。另外,一般情况下,选项里有‘开始’‘一定’等类似绝对化的词语的,八成是错的。”
“D,南方经济水平已经超越北方。看,这就犯了绝对化的错误。经济中心南移,是一个从魏晋到宋朝的漫长过程,一直到南宋时期才完全转移。唐朝的时候,经济中心应该还是在北方的。”
“C,南方经济文化影响力上升,与题目信息的两个部分都完全契合,哪怕题目所给的条件在动态变化,也挑不出毛病!显然这道题,考的就是经济中心南移这个知识点。”
“这种高考题,基本正确答案都是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来毛病的!所以,看到这种答案,选它就对了!”
严肃又严谨,顾时寒像一个成熟老练的法官在审判案件,一点点提取题目和选项的信息,剖析逻辑,又透过这些蛛丝马迹直击背后的考点。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相反十分迅捷,仅是将选项念一遍,他便是能够一锤定音,一判终局。之后他还可以条理清晰地给予判决的法律依据,言简意赅,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退庭的时候,他还不忘提取出相关解题技能,将这次判决再拔高一度。
一切行云流水,看似信手拈来,实则烧脑耗时,但顾时寒平日里长期做题过程中已经形成的习惯,基本上手就可行。
顾令寒以前未注意到,此时此刻才知道,展露锋芒锐气的顾时寒比双手将真心奉上的他,还要耀眼夺目,有着截然不同的魅力,一个是骄阳一个银月。
他得寸进尺地将脸盘埋入顾时寒的脖颈间,放纵他脖颈和发梢的气味在他的呼吸道里攻城略地,被遮掩的神情满是瘾君子般的餍足,语气却委屈巴巴说:“可是我根本没有哥哥你这么强大,有些错误答案在我看来就是无懈可击的。”
他心里窃喜,表面上却又是怀疑自我又是咬牙切齿的:“这题目好绕啊,学文科的心都脏。我好没用啊,头都要晕了……”
顾时寒错愕:小寒,这是在……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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