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一嗓子,把宋星海也给含得一个激灵。
话一出口,无法回收。他骑在冷白瓷身上,迷乱眼底闪烁一丝慌张,脸色潮红。
机器人直直看着他,眼中有溺死人的温柔。宋星海慌忙移开视线,像是在深湖中手脚并用狼狈划走的落水人。
冷白瓷瞧着宋星海涨红的脖颈,上头青筋突跳。双性人显然是被这习惯的一开口震惊到,正羞赧愤懑抿着唇角。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他下巴上总是那么温柔,却带着无从拒绝的束缚感。宋星海偏开的脸被一点点掰正,冷白瓷赤身裸体躺在他身下的画面再度冲击视野。
“……”宋星海被一幕再度刺激到。不仅仅因为劲健强壮的肉体多么秀色可餐,像是烤的正好的牛排淋满浓郁汁液。
他看着这张脸,总会恍惚到另外一个人。他看不清,他眨了眨眼睛。
眼睫交错间,视网膜蒙上一层雾霾。宋星海用力揉着眼眶,想要将那些阻拦他回忆的昏暗揉走。
“嗯……”宋星海不甘心地咬着唇,喉咙里溢出难受的哽咽声。
“宝宝?”冷白瓷发现不对劲,连忙坐起身用手扶着宋星海后背,关怀备至,“不舒服?”
宋星海张了张口,想要逞强敷衍过去,但机器人那声真情实意的爱称再度让他陷入某种恐慌,还没从深湖游出来,又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中。
“啊……好疼……”宋星海紧紧闭上眼,眼睫毛被水雾润湿。
“宝宝,别去想。”冷白瓷是知道精神病发作有多痛苦的,越是陷入纠葛越是发疯。也顾不上和宋星海下体糟糕相连,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往治疗舱去。
宋星海身体开始发抖,神经质地抖,他浑浑噩噩靠在冷白瓷怀抱中,男人怒勃的阴茎仍旧插在私密处,随着大迈步动作发了狠地在他体内颠簸。
宋星海在阵阵颠簸中松开口,呻吟断断续续从咽喉中滑出。他死死抓着冷白瓷后背,将机器人雪白的涂层抓出狰狞红痕。
他眼前不断闪现着一些破碎、光怪陆离的画面,每一片画面都像是腐朽的树叶在飘零前被虫蛀得面目全非,他无法从这些朽烂树叶中拼凑出一棵巨树,哪怕他亲手种下它。
冷白瓷迅快干练将治疗舱打开,干脆抱着宋星海一起躺进舱中。冰冷舱门缓缓闭拢,冷白瓷眼中闪烁着蓝色灯光,操纵治疗舱运转。
宋星海像是一条被迫摔上岸的鱼,张大嘴大口大口呼吸却感觉氧气无从灌入,他不断在舱床上摆动四肢,想要逃离什么,冷白瓷用力抱着他,强迫地让他脑袋摁在自己怀中。
“小宋……小宋别怕……”男人素来镇定自若的嗓音尾调居然也会颤抖。
白色药雾自四周喷洒,渐渐包裹两人。药雾落在宋星海肌肤上,微冷。
他慢慢安静下来,小腿肚子时不时轻微抽搐。冷白瓷更用力地搂抱着他,用一种强硬的保护姿态遮掩他的伤痛。
宋星海迷迷糊糊睡着,冷白瓷一双眼底猩红,听到妻子徐徐平缓的呼吸后,紧绷神经骤然放松些,眼角却在心神松弛一瞬间湿红。
“对不起。”冷白瓷将下巴抵在宋星海沾满药雾的发丝上,紧闭双眸,声音一遍比一遍低,最后微不可闻,“对不起……”
宋星海再度恢复意识时,整个人处于麻木状态。药雾效果很好,让他冷静的同时也会大幅度降低他其他方面的精神活动。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囿于冷白瓷怀抱,对方眼角还残留着湿痕,看他的眼神带着相似的平静。
宋星海摁下开门键,舱门打开。但他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此,冷白瓷呆呆看着他,不给他更多施展手脚的余地。
宋星海脑子迟钝地打量对方,他怎么觉得,药雾对冷白瓷也起作用了。
当然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冷白瓷是机器,不会对人类药物有反应。宋星海又艰难想了一下,认为冷白瓷切换到普通模式更有可能。
宋星海推了一下他:“拔出去。”
冷白瓷眼神晃悠了一下,好像因为沾染湿润药雾有些卡机了。宋星海见他没反应,又试探一番,冷白瓷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他摁在自己心口。
“忘掉……”冷白瓷期期艾艾地说。
药物管控下的宋星海呈现一个低脑活力状态,想半天没明白冷白瓷要他忘什么。一人一机躺在冷冰冰的舱床上抱了会儿,宋星海脖颈一热,突然被他吻住。
宋星海混沌地瞪了瞪眼睛,有种阴暗云层被第一缕阳光穿刺的感觉。
“忘掉……”冷白瓷重复,吮着他脖颈地力道更狠,眼眸中有宋星海看不见的不甘和心痛。
让他忘掉什么?
宋星海不知道。
冷白瓷心如刀割,如若曾经美好的记忆破碎成渣,锋利的裂口不断割伤刺痛着他最心爱的人,那他情愿不要,情愿宋星海忘掉。
宋星海躺了会儿,感觉精神稍微恢复。冷白瓷也没有继续奇怪地卡壳,大概是药雾蒸发,他恢复了。
一米九赤身裸体的男人,一把抱起一米八老婆,往卧室回。
阴茎还插着,冷白瓷全程没有给宋星海机会将那玩意儿拔出去。两人穿过客厅时被小玫瑰撞了个正着,小玫瑰‘啊’地一声蒙住眼睛,从手指缝偷看。
冷白瓷镇定自若,鸡巴在大腿行走时被扭动的肌肉一抽一抽进出着宋星海初开的后穴,臊得他缓缓低头。
宋星海罕见地没有嗷一嗓子从人怀中挣脱,就像抗拒被过度触碰的猫一样。他一反常态搂着冷白瓷脖颈,从这个角度端详着男人的一切。
好熟悉,是他意中人。
他的意中人,偏偏送他一台无比肖像的机器。
宋星海心中凄然,只是药效下那凄然也是淡淡,犹如秋风伴着秋雨,下一场秋日便能将所有悲伤痕迹蒸发干净。
冷白瓷将他放在床上,不知尊卑,重重压上去。
宋星海启唇嘤咛,眼神从冷白瓷宽阔肩头擦过,望到天花板。他两眼空空,纷乱和空白依次交替。
可他不会痛苦,至少不会承受不住的痛苦。有时候麻木何尝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