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问“有没有效”,而是用了更模糊的“不一样”,这是话术。
李忠仁苦笑一下,声音更低了。
“没没入门。”
“啊??”
张浩愣住了,他这些年也不是发展了一个下线,但是,邪修功法都没入门的,这他妈还是第一个.
你是猪吗?
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他现在都想这么问一句。
“呼”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李忠仁的肩膀。
“兄弟,这东西也是要看一点悟性和体质的,不过你别灰心!”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我认识个朋友,有点门路,能弄到些‘辅助品’,效果猛,就是价格不太漂亮,看你这么诚心,要不…我先帮你搭个线,聊聊?说不定能赊一点给你应应急?等高考见了效,啥都好说。”
在李忠仁那古老灵魂的感知下,张浩的情绪如同清澈溪流下的几颗糙石,一目了然。
那是一种将他人困境视为自身机会的算计,混合着对即将到手的“提成”或“绩效”的期待,还有一丝对眼前“失败者”不易察觉的轻蔑。
李忠仁脸上立刻配合地露出绝处逢生的希冀,连忙点头。
“真的?浩哥!那太谢谢了!什么办法我都想试试!”
“行,等我信儿。”
在两人靠近的瞬间,李忠仁的灵魂力量如同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在张浩那驳杂的灵力脉络中,种下了一个基于虚空特性的隐秘印记,这个过程精妙绝伦,绝非张浩所能感知。
千恩万谢地离开后,李忠仁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褪去,恢复古井无波。
饵已投下。
现在,他需要为自己准备更强大的钩线。
他并没有立刻联系张浩推荐的那个“渠道”,那种面向底层、吃相难看的高利贷和劣质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的目标是真正的黑市。
但作为一个普通学生,他毫无门路。
接下来的“闭关”时间,他成了幽城的幽灵漫游者,他先从城市边缘那些混乱的街区开始,那里的公共灵能电话亭和老旧厕所的隔板上,常常涂鸦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号码。
他记住了一个看起来最像那么回事的号码,用一个匿名灵讯账号发了条信息过去。
“求购猛药。”
很快,一个地址回了过来,是城北一个鱼龙混杂的网吧“深蓝网络”。
他去了,没有进去,而是在对面一家嘈杂的灵食摊坐下,要了碗最便宜的灵谷粥。
练气四层,在这个世界,起码是底层世界,已经是过分的强大,纵然李忠仁没有学过任何技能,可是,单单凭借自身的基础素质,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就能仿佛一条雷达一样,监视着周遭巨大的范围。
比如说,对面那个网吧里的对话。
“.妈的,上次那批‘活力剂’劲头不足啊”
“.少废话,爱要不要,‘塔爷’那边就这个价.”
“.今晚‘老仓库’那边听说有新货到,去看看.”
“塔爷”、“老仓库”。
他捕捉到了关键词,并锁定了那个抱怨“活力剂”的黄毛青年。
之后几天,他远远缀着这个黄毛,看着他出入一些地下赌场、小型格斗笼赛外围盘口点。
最终,某个深夜,黄毛和一个身上带着淡淡煞气的汉子在一条后巷完成了交易后,汉子独自离开。
李忠仁立刻转换目标,跟上了这个更可能是“渠道”的汉子。
这人非常警惕,绕了很多路,穿过了大半个旧城区,最后钻进了城西一片庞大的、早已废弃的旧工业区。
这里的灵能路灯大多已损坏,只有月光洒在生锈的管道和破败的厂房上。
那汉子在一个挂着破旧“04号仓库”牌子的建筑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敲侧面的小铁门。
门开了一条缝,确认后他才闪身进去。
李忠仁没有靠近,他在百米外一栋更高的废弃水塔阴影下停下,屏息凝神。
他能“听”到仓库里压抑的交谈声、灵能物品微弱的波动、甚至能隐约“闻”到那里混杂的微弱药味、金属锈味和一丝血腥气。
这里,才是幽城真正黑市的一个入口,又在远处观察了几个小时,确认了人员进出的大致规律和暗哨的位置。
第三天夜里,他才行动。
他换了一身深色不起眼的衣服,用微弱的灵力稍稍干扰了自身周围的光线,让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走向那个04号仓库侧门。
门口有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服的老头蹲着抽烟,修为只有练气二层,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扫视着靠近的人。
李忠仁没有掩饰,稍稍释放了一丝练气三层的灵力波动。
老头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但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让开了身后的门缝。
练气三层,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地方,都有足够的分量,这就是龙门。
而且对方动作熟练,一看就是老手,他也就懒得去管。
踏入仓库,一股混合着尘土、劣质烟草、微弱灵能药剂和某种阴冷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空间很大,被各种废弃机床隔成一个个小区域,人影绰绰,交谈声压得很低。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灵能灯摇曳。
有人摆着地摊,上面放着些看不出用途的金属零件、或是用脏布包裹的物体,有人则直接靠在机器上,用眼神打量着来客,显然需要特定的暗号或引荐才会交易。
李忠仁的目标明确。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那些看似无所事事的摊主,感知着他们身上或他们货物上散发出的最隐晦、最不祥的能量波动——那是被禁止的知识和力量的味道。
终于,他在一个角落停下。
一个枯瘦的老者蜷坐在破旧的躺椅上,身前的地上随意铺着一块黑布,上面放着几枚色泽暗淡的玉简和几本兽皮册子。
老者本身气息微弱,但他那些“货物”却隐隐散发出贪婪、暴虐、阴冷的意念碎片。
李忠仁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简上,旁边用古体字潦草地刻着《蚀髓毒经》。
他的灵魂深处,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悸动,那不是恐惧,而是…食欲。
他蹲下身,声音平静无波:“这个,怎么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