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八座营地的人马要全部聚集在一营,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以蔡军的效率,来的只会更慢。
出了大营,只见东南方向烟尘滚滚。
一支骑兵宛如镰刀般自南向东,横切入溃军之中,立即割倒一大片。
惨叫声潮水一般涌来。
倒地未死之人被马蹄仿佛践踏。
骑兵的背后,一支步卒缓缓抵近。
熊罴、猛虎、苍鹰各色旌旗自烟尘中跃然而出,屹立在烈日之下,枪矛如乱牙,铁甲上血色未退,行进中保持着与鼓声相同的节奏。
鼓声消失,无数只脚重重砸在地上,“轰”的一声,烟尘随风而起。
忠武军摆出偃月阵型,犹如一把蓄满势的弯刀,架在蔡军营垒之前。
虽不到万人,滚滚杀气排山倒海而来。
一瞬间,营垒上的蔡将们沉默不语,他们的残忍疯狂只最针对弱者,遇上忠武军,身上的狂劲儿去了一半。
追杀溃卒的骑兵退回左右两翼。
一支步卒提着五六百俘虏上前,按在营垒一射之地前跪下。
哭嚎声撕心裂肺,“救我!”
“某不想死……”
就算不哭之人,也会被身后的甲士打的惨嚎起来。
这时令旗扬起,刀斧高举。
令旗落下,寒光一闪,五六百颗头颅落下,鲜血喷溅了一地。
令旗向后一指,甲士有提着五六百俘虏上前,刀斧落下,人头滚滚。
尸体逐渐累积成一座小丘,鲜血将黄褐色的土地染成了鲜红,人头被堆成一座京观,带着各种诡异的表情,以苍白的瞳孔凝望着营垒……
包括秦彦晖在内,所有蔡将噤若寒蝉,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五六千俘虏被斩下头颅。
其他蔡军更是瑟瑟发抖。
很多人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也会被如猪狗一般屠戮。
心理上的冲击无以复加。
“蔡贼可敢出营一战乎?”百余忠武骑兵跃马至营垒之前,嚣张的指着营垒上的贼军呼喊。
蔡贼一反常态,无动于衷,呆呆的看着。
就连刚刚叫嚷最凶的卢璟都不敢应声。
秦彦晖一动不动的望着牙纛之下的陈玄烈,蓦然回想起五年之前河东天门关,他身受重伤,陈玄烈悉心为他救治……
短短数年,双方已成不死不休的宿敌。
“蔡贼可来决死一战!”骑兵又靠前了几步,为首一将,满脸虬髯,手挽大弓。
还是无人应答。
虬髯将大笑,虬髯根根扎起,“既不敢战,不如归降我忠武如何?”
营垒之上一阵骚动,蔡军中很多人出自忠武,多少还有些情分在。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降又不降,尔等不见黄巢陈州之败乎?”虬髯将勃然作色,弯弓如如满月,咻的一声,羽箭如流星而去。
一面“齐”字大旗断裂,从城头缓缓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