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真的很想把自己也画进去,即便是自己私下偷偷地看看也好。现实生活中不能实现的愿望,哪怕能逗留在纸上,邵子羽也能够满心欢喜。
这便是他想要的,不多、简单、纯粹。
邵子羽曾经多次在那张平凡的纸上犹豫了再三,犹豫着犹豫着,迟迟没有落下笔。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搜索,可搜索出来的结果,除了自己赤luo着身子跪在盛纶爵面前的样子,他再也想不到任何。就连儿时那两只手牵着手的小小的影子,也都淡化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他在盛纶爵的面前,在自己所爱的人的面前,一直都是如此的卑微,他不过是一个奴隶,仅此而已。
他终是没有忍住,终是,画起了自己。
那时的他,灯下锄笔,纸上涂云,他的手握在铅笔的后端,左手端在自己精致的下颌下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便抬起笔在那张没完成的画上小心地落了笔。
邵子羽努力地屏蔽自己那不堪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镜子里面那长相精致的自己,俊帅有余,却少了几分灵气。
他努力的幻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场景,随即,手腕灵活的弯曲,手背上的青筋也愈加明显起来。他专注地盯着笔尖,旁若无人,只剩下铅笔在纸上摩擦产生的沙沙声,充斥了他全部的世界。
不过多时,这原本只有一个人的画纸上,黑色的线条一点点交接起,那个被阳光笼罩着的男孩子变得更加的立体有光泽,而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跪着的自己。
不过几分钟而已,他反反复复画了那么多次,又抬眼看了那么多次。邵子羽最终抿着双唇,把那幅画着自己的那个部分剪下,撕毁成了碎片。
私下勾勒主人的模样已经构成对主不敬的大罪,他更不敢撕毁主人的画像,他只能剪掉自己。
原是他不配,就像如今,连跪在自己主人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从邵子羽醒来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他的主人了。
他不被允许回盛氏主宅服侍,他被主家安排在了校园的两人寝室里。
初入校园,邵子羽自认为,他是没资格住在这样舒服的房间的中的,这装修的虽不算华丽但却一应俱全的小屋子,意想不到的,衣橱里面早就挂好了符合他尺码的衣物和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这与他室友那空空如也的“领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邵子羽越发的不安。
或者说是,突然当一个正常人,让邵子羽有些不习惯。
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上学,过一次与室友相处的日子,这无数次渴望得到的生活,如今都毫无预兆的被自己拥有,这个滋味,邵子羽不敢去品尝。
他现在有了一个室友。新的室友对他很好,但是他却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那个心思。
他时刻记着自己私奴的身份,而私奴是不允许与外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和来往的。他的身,他的心皆隶属于主人。
即便是主人现在不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即便是他的主人有可能弃了他,但只要主家的弃奴文书没有下发,邵子羽就还是私奴。
他要守着私奴的礼仪与人保持着距离,对于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室友每天早上给他准备好早午晚餐的行为,他全部自动性的忽略,一口也没有动过。
那不是主家赏赐给他的食物,更不是主人的恩赏,他没有资格吃。
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身份,他是私奴——盛纶爵的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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