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情绪一下子让人失了控,邵子羽没有规矩地说着,坚定的三个字似是解释更像是争辩。他从来都不会背叛盛纶爵。他宁可是因为遭了厌弃被主人赐死,也不愿意让主人误会他对他至死不渝的忠诚。
邵子羽是神明最忠诚的信徒,而盛纶爵,是他唯一的神明。
他一直都记得,他是盛纶爵的奴隶,拥有的一切都隶属于主人,这是他融刻进骨子里的认知。除此之外,他一直都爱着他的主人,悄悄地、偷偷地,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纵然这爱人的权利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主人赋予,但这份爱意早已从儿时相遇的那一刻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他默默地融入进了灵魂里。哪怕是多年之后他的骨髓糜烂,这灵魂深处的忠诚爱恋也不会随之消散。
其实邵子羽本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命由我,不问凶吉,他不怕死的。之所以加倍珍惜这偷来的日子,是因为他还渴望着能够跪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边。如若所有的渴望都成了幻想,那么他的活着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主人,奴没有,奴没有背叛您……”邵子羽继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他拼命地解释着,哪怕是坏了规矩,也试图让主人相信自己。他把头不要命地向地板上磕,破罐子破摔般地为自己争取着。
看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人儿,盛纶爵最终还是心疼了。他蹲跪下身子,拿手虚空地垫在地板上,托住爱人已经受了伤的额头。猩红的血迹刺痛了盛纶爵的眼,这是他自己不被爱人信任的见证。
也是,回想自己从前的种种所作所为,他有哪一点值得他信任呢?盛纶爵长叹了口气。
“我这么娇养着你,是让你随随便便的伤害自己的吗?”他现在是最见不得邵子羽受伤的,如今爱人却总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伤害。他可以不信任他会对他好,他可以用时间去证明,但都他接受不了邵子羽随随便便就去糟蹋自己。盛纶爵的语气变的有些愠怒,夹杂着的是更多的心疼。本想着是关心他,可是一直身为少爷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说话,盛纶爵并未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有什么不妥。
可邵子羽听了,却是另一层含义了。
娇养?是了,这几个月他一直是被主人娇养着,像是一个宅子里面得宠的女人一样,吃最好的,用最好的,穿最好的,圈养在一处豪华的房子里,藏起来。
他蒙了主人的恩典,允许自己来到这里完成未完成的学业,住这样好的宿舍,得以过上了一次正常人的生活。
这几个月,他不需要跪着行走,身上也摘除了那些让他羞耻得变得不像个人的小玩具,不用在自己主人的面前提心吊胆的伺候着。
这几个月,他自由了。这是他渴盼了已久的自由,他有了自由,可是,他怎么觉得,他被束缚得更紧了?
是了,他明白的,如今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因为不明原因得了宠的奴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份宠,到底能支撑住多久,他才愈发地患得患失。
“奴知罪,求您责罚。”
“知罪知罪,你只会说知罪,除了知罪和责罚,你还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我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只会责罚你的暴虐之人,你只知道跪我敬我畏我,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一连串地大吼了出来。盛纶爵已经很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怕再次伤害到他,可是……
明明……他不想这样的。因为压抑住情绪而紧攥着拳头的双手青筋突起,邵子羽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盛纶爵的愤怒。
只是这愤怒和从前有些大不相同,它多了分克制,多了分无奈,更多了分愧疚和自责……
邵子羽听得出来,但却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其实是知道的,小时候的主人阳光又善良,长大后的主人俊帅又优秀,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责罚奴隶的人,只是对他这样罢了。
是他自己不讨喜,他不怨。
“奴……没有这样认为的…”
“邵子羽,你就是一个大笨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知道,因为你的离世,我一刻也不想苟活
不知道,你曾经的少年已经……已经知道错了,他去殉了你
邵子羽,你更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盛纶爵,爱邵子羽!很爱很爱……
想到这里,盛纶爵像发了疯一样地捧起邵子羽的脸,一只手护住他跪着的腰身,一只手将邵子羽的头禁锢住。他将地上跪着的男人拥进怀里,霸道地欺身向前咬住他的唇瓣,毫无准备地入侵他爱人的领地。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邵子羽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快把他揉搓进骨髓里的盛纶爵不断地掠夺着他的城池,像是把他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全部都通过这个吻宣**来。他爱他,但是他该怎么样让他明白呢?
他没真正爱过一个人,当他明白邵子羽是他第一次爱上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开始不知所措。
子羽,你知道吗?我从来都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我藏不住爱你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子羽,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是说惩罚吗?现在罚完了。”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喘着粗气。盛纶爵有些霸道又有些得意地对着地上有些发愣的人儿说道。他将他的头轻轻一抬,再次吻了他一下。若第一次是疯狂,那么现在这蜻蜓点水的一下好像是在安慰。
他只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唇角轻啄了下,一切都猝不及防。跪着的男人微张着嘴,目瞪口呆,脑子像被按了暂停的影碟机,瞬间被定格,别说思绪,连心跳都一并消失了。
“起来,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随意地吩咐着,品尝过爱人味蕾之后的他没有了刚才的那份不安。他从邵子羽的反应知道,他心里,是有他的。
这就足够了。
他知道他需要冷静一下,他给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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