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用风雷刀来对付常千佛。
穆典可的心倏然往下沉了去。常千佛早有预感,在金雁尘刚刚起势之时,便抢先挑了起来,一把将穆典可推到向金雁尘身后,卧倒床沿,一个翻身弹起,不退反进,迎着炽烈刀光向金雁尘身前扑去。
风雷刀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
当初荒原之上,薛庆以“射日箭”偷施暗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金雁尘尚且能一刀重创了薛庆后背,使他失去逃生的绝佳时机。眼下两人相距不过丈远,金雁尘暴起伤人,想逃肯定是来不及了。
只有金雁尘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譬如飓风起时,最平静的地方反而是风眼。
常千佛虽然失了内力,但轻功的底子还在,脚蹬着床缘发力,身如离弦之箭,瞬间射到金雁尘眼前。
双手分拂,掌风急涌,一袭金雁尘胸肋,一袭小腹。
金雁尘双手握刀,翻转刀身,去势遏住,余力仍健,改换了招式,再度挟风裹雷地朝常千佛头上劈来。
腰腹紧缩,旋身躲过常千佛双手袭击,飞一脚朝他胸口踢去。
常千佛一击不成,迅速收手,手掌落地一拍,身体翩然如轻燕,从金雁尘的刀锋下掠出,右手如闪电般疾出,擒住金雁尘脚腕,用力一掀。金雁尘被迫收刀,扬身立稳。腿上却是骤然加重力道,猛地一回勾,旋即发力蹬出。
常千佛病中气虚力弱,如何抵制得住他这全力一脚,手腕并五指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下掣得酸麻难当,彻底失去对金雁尘的脚腕束缚。
一脚一掌,在空中数度相撞,终是常千佛渐渐落了下风。
金雁尘阴着脸,劲刀猛下。
常千佛刚刚换上的一身白色中衣再度被染红,赤手与金雁尘相搏,脸色越来越白,渐渐地,脚下也趋于虚浮,大有不稳之势。
门外也交起手来。
潜伏在议事厅附近天地两宫杀手一个接一个地跃出来,身手矫健,配合有度地将正欲冲进去救主的铁护卫死死缠住。
凌涪送走了苏志鹄与秋棠之后便赶去了西药库,一桩事没议完,就闻听议事厅有变,匆匆赶来,才刚望见议事厅的屋角,就听轰然一声,偏厅的屋瓦尽数被掀翻,灰尘冲天漫起。
凌涪心里一沉,拔腿朝议事厅狂奔。
侧后方一阵疾风来,气势沉猛,瞿涯一拳轰了过来。
凌涪早年已无影腿横行山东,瞿涯的通天拳也曾震慑一方,两人俱是排在江湖前列好手,武功在伯仲之间,练的又都是硬功,当时打起来,拳拳凶猛,腿腿生风,险象环生。
瞿涯有严令在身,凌涪心系常千佛的安危,自是都拼尽全力,越打越激烈。拳脚相撞的巨大冲击让两人的脸色都起了变化,显是不好受,却都咬牙强撑着,以硬打硬,以快打快,明显是两败俱伤之势。
常季礼则被徐攸南封守一隅,目光盯着厅内,心焦若焚,是将肠子也悔穿。
——早知道如此,由着那活阎王去大开杀戒好了,横竖杀的都是些不要脸的东西,还真比不上老常家的这根独苗苗金贵。
常季礼挪一步,徐攸南挪一步;常季礼再挪、使劲挪、拼命挪,那个老不修的东西居然抬起手臂,在他面前左踢踏右踢踏地跳起舞来。
手脚配合,恰到好处,防得是滴水不漏。
偏偏还飘逸得不得了。
“何必呢?”徐攸南灰袍洒洒地,真个谪仙人模样,悠然望着常季礼笑:“将来要做亲家的。”
“狗屁亲家!”常季礼简直要被逼疯了,狂声怒吼道:“现在是你家主子要杀我侄子!人都没了,还做什么亲家?”
“噢,你是说只要人活着就行啊。”徐攸南笑容可掬:“好说,不是还有你侄媳妇吗?”
一柄冰凉长剑抵上金雁尘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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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