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四面高山耸立,因此得名临渊。临渊城周围山上门派众多,所以门派间的斗争也多,这也导致了临渊城内铁匠铺和药材铺林立的情况。以前朝廷也曾派人到此城担任城主一职,但此城内和城外矛盾众多,接连几任城主都惨遭暗杀,逐渐便没人敢来此地担任城主。朝廷无奈,便将此城的管理权交给临近的苍泽城城主手中。朝廷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那时的苍泽城城主是当时的武林盟主,他凭借在江湖众人中的威望与威慑力把临渊城的各门各派治理得服服帖帖,临渊城的治安也有所好转。从此之后便有了一这样的说法,苍泽城的城主不一定是武林盟主,但武林盟主一定是苍泽城的城主。
今日是新继任武林盟主举办武林大会的日子,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和江湖上有名望的人士都被邀请汇聚于临泽城的白鹿院内等待这位新继任的武林盟主出现。
“陆家堡,堡主,陆雨桐,到!”白鹿院外的侍卫高声唱道。
在白鹿院站着的人们都将目光看向这辆刚驶到白鹿院门前的马车。
“陆雨桐,她是谁?我记得继任老堡主之位的不是陆雨桓吗?”
“哎哟,这都什么年月的事了。当初这陆雨桐继任陆家堡堡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老哥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位陆雨桓是我们这位新堡主陆雨桐的哥哥。说起这陆家二丫头,她运气还真是好的是不得了。按理这堡主的位子怎么轮也轮不到她这位庶出的二小姐来坐,但怎料在老堡主合眼之日老堡主的夫人也随他一同去了,我们这位钦定的继承人陆大少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就遁入空门出家了,大小姐嫁的远又回不来,这一来二去,陆家里一时能主事且说话好使的就剩下老堡主的侧室韩丽娘,也就是二丫头陆雨桐的亲娘。说起这韩丽娘,也是个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她和老堡主之间说不清理还乱的孽缘至今还有人编成书见天儿在说书馆子里说,只是隐去了两人的名字罢了。我前天还去听了,那先生说得还挺不错。改天听说还有几场,到时我再带哥儿几个去一遭。
“咳,扯远了,咱再说回这二丫头的事。这韩丽娘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趁着老堡主刚死,立刻就拥立了陆雨桐当新任堡主。她还故意晚了几日告诉陆家的亲戚老堡主的死讯,目的是让她韩家的人先来,逼着陆家堡上下都认了陆雨桐当这新任堡主。不仅如此,陆家的下人也被她来了次大换血。韩丽娘心里清楚要是就这么让陆雨桐当上堡主这位子肯定坐不稳,就让陆雨桐接连办了几次实事证明陆雨桐的能力。其实说是陆雨桐办的,倒不如说是韩丽娘指使陆雨桐办的更为妥帖。我看这次二丫头能来八成也是韩丽娘争取了机会,要不然就凭现在陆家堡的实力坐在里面的末尾也够呛,还是趁早学咱们那乖乖在门口站着吧!”
陆雨桐还未走下马车就听见有人又在谈论她家里的事,她尽量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不去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不过那些人说得有一点不假,陆雨桐今天能来这白鹿院确实是韩丽娘给她争取来的机会。韩丽娘原本是不想掺和此事,她认为在举行继任仪式的那天陆家再出席就行,因为凭现在陆家堡的实力在武林中根本说不上话。陆雨桐却执意前来,一是她想长长见识,二是多认识一些现今的这些武林豪杰,并让这些人对陆家堡和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陆雨桐来到白鹿院的厅堂里,朝着在座的众人行礼,道:“晚辈,陆家堡堡主陆雨桐,见过诸位。”
那些人并未理她,陆雨桐倒也不觉尴尬,默默走到最后边找到带有自己名字的椅子前坐下。陆雨桐听到坐在自己前面的两人正在谈论着新盟主的事,她忍不住俯身向前侧头倾听。
“这新盟主什么来头?”
“不知道,我也未曾听闻此人名号,好像叫什么苏子婴。”那人左右看了看,“听说是简盟主养得男妾,那模样长得不男不女的,还爱穿女人的衣服。”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简盟主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
这两人正说得起劲,门外的侍卫再次高声唱道:“沧澜宗,宗主,金潮,到!”。
白鹿院里的众人一听到金宗主来了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出门相迎。陆雨桐也跟着站起来走到门口,但她因为起晚了光景都被前面的人挡住了。不仅是屋外,连门口站着的人一听是金宗主来了都纷纷给其让道,让他的马车能顺利通过。
金潮的马车由三匹马拉着,马车的体型也比一般的马车大上几倍。车夫把马车停好,赶忙下车掀开车帘。先下来的是三个身穿灰衣胸口用银线绣成的祥云,这三人都是是沧澜宗的弟子。前两个弟子把人群隔开,最后一个放下脚蹬。等一切都安顿下之后,金潮才缓缓起身走出马车。
金潮穿着一身白衣劲装,胸口的牡丹是用金线绣成,腰间挂着象征他沧澜宗宗主之位的玉佩。他头上戴着黑冠,黑白相间的头发绾成发髻,两鬓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眼角虽已生出皱纹,但依然目光如炬,嘴唇上蓄着白灰色的短须。
金潮站在马车上环顾四周,只需一个眼神便停止了下面的嘈杂之音。接着,他由他的弟子扶下马车。走到门前,他用眼神示意,让他的弟子给了门外站着的侍卫一两银子,那侍卫接过银子连忙称谢。
“金宗主,上次一别真是许久未见了。”萱花堂堂主刘岐山上前相迎道。
金潮见是刘岐山原本板着的脸稍有缓和,说:“是啊,上次我来苍泽城已是七年前的事了。刘兄,等改日我们俩一定要好好叙上一叙。”
“那是自然,到时我刘某必摆上一桌好宴席款待金宗主。”刘岐山和金潮边走边说,刘岐山后面的人也纷纷给他们二人让路,“今日之事由我们几个解决就好,何必劳烦金宗主您亲自跑一趟。”
“哼,”金潮冷哼一声,气道,“就凭你们几个,恐怕我亲自来了也未必好使。苏子婴那个竖子小儿实在猖狂至极,这武林究竟是怎么了,还是简羽宏他这盟主之位坐得太久病糊涂了!”金潮说话间便将身旁的一张实木桌子拍得粉碎,那声音大得连外面的人都跟着下了一跳。
“呦,是谁这么大的火气?哦,原来是金宗主您来了,怪不得我刚才一直能闻到一股子怪味。”苏子婴用手扇着风从大厅前画着《射鹿围猎图》的屏风后走出。他穿着紫衣罗裙,头上插着玉簪,脸上贴着红色花钿。他毫不在意下面的人如何看他,走到位于中央的椅子前坐下,双手搭在两边的扶手上,翘起二郎腿。紧跟在苏子婴身后的林烨立在苏子婴的身后,冷漠地注视着下面的众人。
陆雨桐看着坐在前面的苏子婴,不禁惊讶于苏子婴竟如此年轻的少年,看着和她差不了几岁。
“大胆,见了金宗主竟如此无礼!金宗主身上的味道是金夫人每日给金宗主的衣服熏香所致,你这小儿竟敢说是怪味,还不快起身给金宗主道歉!”洵霖派掌门王了怒道。
“你大胆,他金潮一进来就对本盟主和前盟主如此出言不逊,他不给本盟主和前盟主道歉就算了,你竟敢让本盟主先给他道歉!再说了,你们凭着良心说说这味道闻起来是不是很怪。”苏子婴回怼道。
“你……”王了被苏子婴这番话气得哑口无言,差点背过气去。
金潮赶紧让弟子扶住王了,并让王了先坐下。
“放肆!在这的那个承认你是盟主了,你一口一个‘本盟主’,好生放肆!”独臂刀白峰走上前,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指向苏子婴。
“本盟主当是谁家的在此狂吠,原来是白大侠你啊。要是不想你仅剩的一条手臂再失去两根手指的话,本盟主劝你最好别再指着我!”苏子婴瞪向底下站着的白峰逼白峰把手指收回,接着他向后招招手,林烨会意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谕递给苏子婴,“我手上这份是简盟主临终前亲手写下的手谕,站在前面的这几个你们应该早在简盟主的葬礼上听林左使念过了,今日我再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念一遍。”苏子婴站起来,念着手上的手谕,“吾这几日身体愈加不适,恐不能久矣。遂在弥留之际亲笔写下这封手谕,已交代后事。待吾死后,由林烨暂管江湖诸多事宜。待吾葬后,吾这武林盟主之位和苍泽城城主之位都将有苏门弟子苏子婴继任,望他能带领着江湖中的诸位兄弟和诸位再次开辟武林盛世!吾一生痴迷武学,所剩钱财几乎无有,仅剩的钱财林烨会帮吾散尽,届时希望能够为帮助江湖众兄弟尽一点绵薄之力。墨尽于此,吾已再无别话可说。”
“呵,继任?我可没听说过这盟主之位和苍泽城城主之位有前人继任的先例。”一个乞丐打扮的人坐在后面说。
众人的目光皆向那乞丐看去。那乞丐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他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但他身上却有一股难言的贵气,使众人打眼看上去便觉得此人甚是不凡。
林烨从后面走到苏子婴身前,道:“不知阁下是丐帮的哪位长老?”
“长老可不敢当,老帮主行动不便,在下是替老帮主来的。”这乞丐把手上的花生米放回盘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说,“林左使你是懂礼数的。现在这手谕上写得,先不提别的部分,就这句‘吾这武林盟主之位和苍泽城城主之位都将有苏门弟子苏子婴继任。’,便已有疏漏。这武林盟主该如何当选,城主由谁任命你作为简盟主不该不知道,林左使也不该不知道。”
“小长老这话可是在怀疑?”林烨笑说。
“林左使,你这可就曲解我的本意了。”那乞丐也同样笑说,“我看你们都如此剑拔弩张谁也不服的样子,只不过想按规矩办事罢了,按规矩办总不会出错的。”那乞丐站环顾四周,“我看今日来了不少江湖侠客和武林众人,不如大家一起比试较量一番,来选出一个让大家心服口服的武林盟主如何?”
“好,你这个提议不错!”苏子婴走上前高声道,“后日,我将在这白鹿院前搭好擂台,你们还有外面的人都可向我比试切磋,谁赢了谁就当这武林盟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有觉得有理的,也有说当武林盟主之人不能光凭武功高这一条的,还有说应该再讨论讨论选盟主的事宜。不论众人说得多热火朝天,这场由苏子婴发起的比武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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