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韫头也未抬,淡声道:“去过大牢了。”
“你怎么知道?”
“这是大理寺。”
他与她说着话,视线却始终未从那卷面上移开,有条不紊的翻看着,素娆听出他的意思,他是说这是大理寺,是他的地盘,自然没什么消息能瞒过他的耳目。
她抿唇笑了下。
“你昨晚夜审可有什么结果?”
“没有。”
言韫听到这事儿,动作停下,抬眸看向她,“八位读卷官从供述上看,几乎找不到传出消息的机会,除非他们一早就串供。”
“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素娆问。
言韫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杜邕告御状后,陛下第一时间派禁军拿人,将他们分别关押,应该没有串供的机会。”
“殿试之前,他们被隔绝在宫中,接触过他们的侍卫、宫婢和内监呢?”
“还在查问。”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素娆绕过桌案,走到他身侧,垂眸看着,言韫指尖压在那一页上,“这些是殿试的卷面,还有他们平日的文章。”
“这些人有问题?”
素娆随手抄起一本翻看,越看眉头蹙得越深,再一看自己手里这本和言韫手里那本,上面写着同样的名字。
“关云志,看字迹,似乎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可这内容……”
差别还挺大。
素娆幼年时素奉延就是将她当做世家子来教养的,读书识礼,策论文章,无一不是精心学过。
她粗略扫过就看得出来,这两篇文章水准不一。
“底下还有。”
言韫分了些给她,两人默默翻看着,满堂只有沙沙的翻书声,半响后,素娆撂下手中的卷子,轻嗤道:“殿试的文章这些人可都是超常发挥啊。”
言韫见状也停下手,若有所思:“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非富即贵。”
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答案,四目相接时,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冷光。
有人提前泄露了殿试的题目。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究竟会是谁呢?
一连两日,宫里面服侍的人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宫女与太监对食,或是盗窃财物抓到了不少。
素娆和言韫将有问题的学子逐一筛查出来,单独关押,然后派人去家中查访。
这一查,果然发现了殿试之前,各家皆有大量的银钱不知所踪,还有些抵卖宅子器物。
“查清楚他们接触过什么人。”
言韫吩咐下去。
众人忙的昏天黑地,好在这努力没有白费,很快就查到了一个人。
“郑先生。”
孔江看着他们,沉声道:“那几家都供认称,与他们接头的是个叫做郑先生的人,只是此人神出鬼没,无人知道他的身份。”
“无人知道身份,也敢将真金白银交给他?就不怕他是个骗子?”
素娆觉得这说法实在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