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如梦不明所以之时,傅黎棠往这边看了一眼。
“钰儿很孝顺。你走后,钰儿一直伴在你娘亲身边。刚大婚就把人家撇在家里,实在是委屈人家了。快回吧,别冷落了人家。”
“嗯,儿子明白。”
有了傅黎棠的话,傅明轩才看了如梦一眼,而且还不冷不热的。
辞别了二老,如梦与傅明轩出得门来,这一路出奇的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如梦是不敢多发声,毕竟她与沈钰的口音不太一样。
而傅明轩则一直寻思着胎记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张字条,他早就把沈钰抱起来亲昵一番了,境况不同,心情也就不同了。
他现在可是忐忑加矛盾,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叫‘沈钰’脱这个衣服。
回到雅苑,傅明轩一头扎进书房,趴在了桌案上。连个衣服都没换。
如此,如梦实在看不下去了,还以为傅明轩差事没办好,郁闷了呢。
于是如梦借着献茶之机,叩响了书房的大门。
“明轩,喝口茶吧。”
“啊,那个,你,你……”
作了好大一番努力,傅明轩终于开口了。
“进来吧。”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放下茶盘,倒茶了盏茶,如梦轻声轻语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沈钰的声音如梦还真就模仿不出来。沈钰的声音豪放,如梦的嗓子细,变起调来,很是不好拿捏。
“这么久了,嗓子怎么还没好?”
“哦,这些时日总是睡不好,所以就……”
“那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回来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傅明轩便低头品茶,不再与‘沈钰’言语。
如梦还是很识趣的,见此,便要离开。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转身的那一瞬竟又返上来几口酸水,而且还灼到了嗓子。
登时,如梦便剧烈的咳嗦了起来。
见此,傅明轩立即上前帮如梦敲打后背。
方才他也是强忍,面上看着虽然有些冷淡,其实心里面还是很热的。
此时已经是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如梦里穿裹身齐胸的襦裙,外搭一件拖尾的蚕丝华帔。
如此,既使不用脱衣服,也能看清肩膀上那块胎记。
当傅明轩看见雪白无遐的肩膀时,一把便将如梦抱了起来。
不是说如梦肩膀上有块落上去的假胎记吗?这怎么又变得雪白无暇了呢?
别忘了如梦是个戏子,化妆术可是一流的。当她知晓只不过是沈钰的替身后,就考虑到了这块胎记。
继而,她便使用了与面皮同样的方法,把胎记给盖住了。不揭开假皮断是看不见那块胎记的。
没见胎记,傅明轩也就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又对‘沈钰’敞开了心扉。
爱一个人若是爱到骨子里,就是蚊子叮个包他都会大题小做。这不,本来只是咳嗦两声,傅明轩也惊动了大夫。
不多时,大夫拎着药箱子急匆匆赶来了。望闻问切了一番,大夫一脸的喜悦之色,拱手报喜,说,如梦有喜了。
这一消息对于傅明轩来讲可是天大的喜事。他要当爹了,他的妻怀了他们的孩子。
当然,如梦也是喜极而泣。于她所想,即便这时候被拆穿了,也不用惧怕什么了。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即便做不了正妻,做个小妾也是可以的。
得知‘沈钰’有喜了,傅明轩更加的宠爱‘沈钰’了,竟还亲自下厨为‘沈钰’做好吃的。
傅明轩见识多,做的都是些极品菜肴,大多数都是如梦没见过的。心情好吃嘛嘛香,即便孕期反应,也丝毫没影响食量的增加。
“钰儿,把眼睛闭上。”傍晚,用过饭食,傅明轩陪着如梦到园赏。
期间,傅明轩命人把‘绕梁’事先放进凉亭的琴案上,准备给如梦个惊喜。
“干嘛干嘛,又干嘛?”
“你猜。”
这些时日,傅明轩的样可是不少,闭眼睛有惊喜的场面如梦见的可就多了。见此,便知道傅明轩准是又拿什么宝贝讨她开心。
但是千猜万想的,如梦怎么也没想到是一把古琴。如梦见识少,也没什么品味,见是一把旧琴,也没表现的怎么惊奇。
这就叫傅明轩有些不解了。沈钰可是新科状元,琴可是六艺之首,见到庄王之物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钰儿可知这是何物?”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琴啊!”
“什么琴,谁的琴?”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呀!”
如梦大字不识几个,怎么能回答上来傅明轩的问题呢?无法作答下,如梦转身便往出走。
原本是想给‘沈钰’个惊喜,谁料沈钰竟是这等反应,登时傅明轩便有些失落,这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名贵之物啊,她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难不成是没认出来?
“这可是庄王的‘绕梁’,四大名琴之一呀!你没听说过吗?”
“庄王?哦,听说过,听说过,大婚的时候他也来了吧?”
“???”
‘沈钰’如此一说,倒把傅明轩弄懵了,失忆也挑时间的吗?草草都能说出名字,怎么一到琴棋书画她就失忆了呢?
“钰儿,咱俩还从来没合奏过呢,琴试上,你弹的那首高山流水真是绝了,咱俩就弹那个,怎么样?”
“高山流水?什么调来着?”
“???”
“那我弹,你听。兴许还能想起来。”
为了试探沈钰,傅明轩便撩起衣袖,弹奏起来。
“这哪是高山流水呀!这明明就是平沙落雁嘛!”
“???”
如梦言毕,傅明轩又懵了,既然失忆,怎么还能说出曲名呢?
“钰儿,我真想听你弹的曲子,你就试试吧,说不定还能想起来呢。”
如梦不是不会弹,可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指法,一上手,傅明轩就能看出破绽。
这可怎么办?总拒绝也不是个事呀!
弹就弹,状元怎么了,我如梦别的比不过她,这玩意可不在话下。
谁不想展示自己呀?这么多天藏头缩尾的,如梦也是够了,稳了稳心绪,如梦做到了琴案前。
好琴就是音色美,一上手,如梦便被‘绕梁’的音色迷住了。继而,如梦便忘我起来,全然忘了她是个假的。
就如如梦担心的那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指法习惯,沈钰一直以男子形象示人,坐姿指法上多是男人的姿态,这个可是如梦学不上来的。
一曲完毕,傅明轩皱起了眉头。他没在面前的这个‘沈钰’身上,看到半点以前的影子。
琴谱记得这么熟,怎么单单把姿态给忘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