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明抢了!”
这些大户们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其中一个大户,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
“大人,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多少钱啊,
这些年收成不好,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脱鲁忽察儿有些茫然地将眸子投了过去,忽然笑出了声,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那大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
那大户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大人,我们我们真的拿不出钱啊。”
脱鲁忽察儿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
“砍了。”
话音刚落,两名军卒立刻上前。
一把将那大户按在地上,其中一名军卒抽出长刀,高高举起。
在烛火的映照下,刀身闪烁着寒光。
那大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声呼喊道:
“大人饶命啊!我交,我交!”
脱鲁忽察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笑容,摆了摆手,示意军卒停下。
那大户吓得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说道:
“大人,我.我家里还有一些银子,我这就让人去取。”
脱鲁忽察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才对嘛,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吃这苦头。”
说完,他又看向其他大户,大声说道:
“你们呢?都听清楚了吧,别逼我动手。”
其他大户们见此情景,
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之心,纷纷表示愿意交出钱财。
脱鲁忽察儿见目的达到,便安排人手,带着这些大户回家去取银子。
阿里扎领命后,带着一队军卒,押着这些大户们出了县衙。
一路上,大户们哭丧着脸,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敢反抗。
他们回到家中,打开隐藏的地窖,
将一箱箱的银子、珠宝等财物搬了出来。
军卒们看着这些闪闪发光的财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但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军律,
将财物登记造册,然后运回县衙。
当一箱箱的财物被抬进县衙大院时,
阿扎失里和脱鲁忽察儿都惊呆了,
大院里,银两堆积如山,升起的太阳投下光芒,
将它们照得闪闪发光,让人眼缭乱。
脱鲁忽察儿围着这堆财物转了好几圈,只觉得嘴唇发干。
“这些高丽人这么有钱?”
阿扎失里深吸了一口气,相对比较冷静,他看着这些财物,感慨地说道:
“没想到这小小的顺安城,竟然藏着这么多钱财,
看来这些高丽人与明地大户一样啊,
平日里装得可怜兮兮,暗地里都是些肥羊。”
就在这时,听闻消息的陆云逸走了进来,
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财物,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看来这次的收获不小啊。”
阿扎失里连忙上前,笑着说道:
“将军,这都是您的功劳啊,要不是您英明决策,我们哪能得到这么多钱财。”
陆云逸微微一笑,说道:
“好了,这些财物登记造册,
这些大件的该舍弃的舍弃,一切要以行军速度为本。”
脱鲁忽察儿和阿扎失里连忙点头称是。
脱鲁忽察儿仔细想了想,发问:
“大人,敢问我等何时继续出发?”
陆云逸又看了看四周,说道:
“现在顺安城已经在我们掌控之中,
在这里停歇两日,等等看,弟兄们好好休息,之后还会有一场恶仗。”
二人神情警惕,立刻挺直腰杆,
知道所谓的恶仗是李成桂所带的精兵!
若是参谋部没有推测错误,李成桂此刻可能已经在往西京赶了。
西京方向,李成桂身穿厚重甲胄,
骑在一匹高大战马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大军!
他们一路急行军,马蹄声如雷鸣般在官道上回荡,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李成桂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
他看着前方,祈祷着西京不要出事。
当他赶到西京城下时,看到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勒住缰绳,大声喊道:
“开城门!”
不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
西京城防军将领带着一众军卒迎了出来。
那将领见到李成桂,连忙上前,单膝跪地,说道:
“参见李相,幸亏您及时赶到,
女真人已经来过了,不过好在西京城高水深,
他们没有攻城,转而向西北方向去了。”
接着,西城门一老一少两名军卒详细说了那日的遭遇。
李成桂听了,心中涌出一阵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就被人将京畿道与西北道隔开!
“他们有多少人?装备如何?”
那将领回答道:
“据探子回报,大概有一万余人,装备精良。”
“军制怎么样?”
“看样子是分为前中后三军,外围有斥候策应,两翼还有骑兵拱卫,而且”
那守城将领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李相,卑职并非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但卑职觉得,那些女真人要比西京的常驻军队要精锐。”
李成桂脸色微变,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
“传令下去,立刻追击!
绝不能让这些人在我们高丽土地上肆意妄为!”
军令下达,大军立刻调转方向,绕城向西北方向追去!
李成桂骑在战马上,心中思绪万千,眼窝深邃。
一万人、骑兵、军制领先、层次分明,
这是女真人?
他心中怀疑更甚,但迟迟不敢下那个肯定。
深吸了一口气,李成桂看向不远处的李之兰,沉声发问:
“你觉得如何?”
李之兰,本名古伦豆兰帖木儿,
女真首领阿罗不的儿子,始祖是咸镜道一带女真人,恭愍王时率部叛国加入高丽!
他如今已经年至六十,身形苍老,脸上褶皱纵横,
但眼眸依旧很清澈,神态也十分健康。
此刻他脸色凝重,听到询问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李相,这一万人绝不可能是建州女真。”
李成桂紧握拳头,眼中寒光毕露。
“那海西女真?听闻四部精锐能与北元骑兵抗衡而不落下风。”
“李相,海西四部精锐都已经被明军杀了个干净,几部首领也被斩杀,现在他们正乱呢。”
李成桂陷入沉默,既然不可能是海西女真,那就更不可能是野人女真,
那么,真相似乎只有一个。
“我知道了。”
李之兰面露担忧,轻轻抿了抿嘴唇,将声音压到最低。
“李相,时局紧迫,不可与之为敌啊。”
“都已经打到家里了,还要忍?”李成桂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肃杀。
“李相,他们一路从东北入境,一路疾驰将近五百里,烧杀抢掠之事少之又少,想来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
李之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还请李相返回开京,接下来的战事交给属下吧,
无论如何,李相您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内。”
李成桂瞳孔骤然收缩: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王室搬来的救兵,目的是我?”
李之兰没有再说话,但意思明显。
李成桂想了许久,终于作出决定。
“继续前进,一万精骑入境,
本相要去看看到底是谁,他们又是什么目的。”
话已至此,李之兰并不多说,而是拱了拱手。
“属下定拼死护卫李相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