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陈永威跟王杰去了驾驶室,四条渔船在旭升3號的带领下缓缓驶出,朝虎子岛方向驶去。
杨满舱作为这次捕捞作业的带头船老大,將带领大家捕捞作业。
几条船全速前行,冰冷的海风呼啸而过。
一个多小时后,渔船驶离虎子岛海域朝西南方向的猫耳洋驶去,陈永威发现洋面上还不少渔船朝那边赶。
每年初冬,北方冷空气开始频繁南下,从立冬到立春的这段时间就是冬汛。
今年的冷空气来的特別快也强,前两天还穿衫的,一夜雨后,就穿上了袷衣、毛裤。
这样的天气,鱼群向南洄游的速度就会加快。
五个多小时后,一夜好眠的李长乐叫醒王新城,跟他去厨房准备饭菜。
把船舱里的几人喊起来后,对他们说道:“都儘量把肚子填饱,等到达渔场后,可能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罗阿柱忙道:“阿乐叔,我这顿吃饱,中午不吃也没事。”
王新城拍拍他肩膀,“別担心,阿乐叔让我把馒头热锅里了,饿了就去拿馒头吃。“
“哎!”罗阿柱忙端起洋瓷碗大口吃了起来。
吃过饭,六点一刻船到达渔场,只见洋面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渔船,不时从对讲机里传出船老大兴奋激动的说话声。
李长乐接过了船舵,陈永威和赵阿树带著罗阿柱几人去了甲板,准备拖网作业。
王小强揉著不舒服的肠胃,一脸震惊的看著洋面的船只,“杀甲,这么多船!“
带著他们整理拖网的赵阿树笑道:“现在还不算多,再等一会儿赶到的船更多,来晚了的,可能连下网的位置都找不到。“
“那他们怎么办?”
“只能去外围的洋作业,运道好能挣些,运道不好的还要亏柴油钱。”
杨满舱带领船队很快找到一个合適的下网区域,鸣响了汽笛,几条船上的人喊著鱼获多多,分別將渔网投入大海中,渔船匀速前行。
洋面的渔船成群结队的挤在一起,每条船都在忙著捕捞,不给一条鱼逃离的机会。
王小强摇摇晃晃地站在甲板上,这里的浪头比昨天那片海域大得多,晃得他好像连肠子搅在一起了似的难受。
罗阿柱和王新城、王杰一脸好奇的看著从不远处驶过的渔船,只见舱板上的山包一样银晃晃的鳞片,在朝阳下闪耀著诱人的光。
船上那些船老大,和船工一个个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以前只听出海回来的渔民说,汛期的鱼获如何如何,哪及得上亲眼目睹带来的震撼。
王新城嘆道:“难怪人家说冬汛的带鱼比虾蟣还多,你看那些船上面,全都是带鱼!”'
陈永威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王小强,“阿强,坐下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第一网拉起来,就没时间休息了。“
“哦!”王小强靠著船舱板坐下,闭上眼深呼吸,压制住翻腾的肠胃。
罗阿柱也觉得有些不舒服,“这里的浪头怎么这么大?”
“坐下来啥別想,等会儿忙起来就忘了。
,赵阿树说著坐到陈永威旁边,摸出香菸递了一支给他,叼著香菸享受最后的清閒时刻。
王新城几也坐了过来,“赵叔,这么多船会不会有不那个了的?”
赵阿树点了点头,“现在还不会,等船多到网地都挤不下了,抢地盘干架的啥都有。
我们四条全是大船,一般不敢来找事。“
“李长贵那猢孙也来了。”
陈永威说著站了起来,对面的李长贵也看到了他,沉著脸剐了他一眼后,又阴狠的看了看驾驶室,这才继续指挥船工分拣鱼获。
赵阿树看后说道:“丰收號的二老板也姓李,他家跟阿乐老大是什么亲?”
“他们是叔伯兄弟,我哥跟他们没话说!“
“我以前帮船的老大,跟他们也是亲戚,一个个的都牛气的不行,我们这些北岸人在他们船上干活,好像低他们一等似的。“
“这算啥,李长贵跟我大哥、二哥还是嫡亲的叔伯兄弟,在他船上干活照样受气。”
说话间,几人发现越来越多的渔船朝这边赶来、才过去一个小时,洋面上千船云集,桅檣如林,原本就有些拥挤的海域,愈发拥挤不堪。
机器轰鸣声,还有从不远处船上喇叭里传出的喝骂声,整片海域比过年时的集市还要热闹。
“阿威,起!”喇叭传出李长乐喊起的声。
“起嘍!”陈永威跟著吼了一嗓子,赵阿树跟他上前將曳钢掛好,启动了机器。
渔网在起网机的“咔咔”声中缓缓上升,鼓胀的网袋里面挤满了鱼获,网眼上还掛著一条条银光闪闪的白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