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自己，像是下一刻，就将沦落为他嘴下的苟延残喘的猎物。

电光火石之间，他又飘去了云端，一脚一脚踏破缥缈的云。碎掉的云絮向下落去，变成一只只白鸽，成群结队去衔银河的星。

他高兴地喊，要发财了，要发财了。

喊阮书白，帮他接住，让他藏进口袋里。

阮书白说，好，藏好了。

他不信，要飞过去，亲自摸摸。

……

“你他妈！摸什么？！”阮书白脸色难堪，一把拽起瘫软在地要死不活的蒋司野，因为怒意，耳根血红。

他狠狠将人拉出电梯，踹开一个房间的门，钳着蒋司野的后脖颈，拖到卫生间，把头按近马桶，“自己扣！你他妈的！”

蒋司野被扼住后颈，嘴巴大张，口水狂流，那眼神迷离又疯狂，双手拼命扑腾。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逼？！什么都吃！”阮书白在他身边蹲下，谩骂不止。

蒋司野跪坐在马桶前，时而痴痴地笑，时而胡言乱语，伸手去捉阮书白钳制他的手臂。

阮书白见他无法交流，听不了话，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伸手指扣进蒋司野咽喉，帮他催吐。

蒋司野口中突然出现异物，挣扎更猛烈起来，喉咙间发紧，几次干呕后，哗啦啦，倾口而出。

“我操！”阮书白被这扑面而来的浊气弄得浑身难受。迅速用力按下冲水键，黑色秽物就像妖怪一样被赶走了。

而蒋司野，脱力般抱着马桶，大张嘴巴，急急喘息，活像动画片里那样，一团灵魂从嘴巴里游出来，与本体分离，飘在半空，转眼吐舌。

阮书白觉得晦气至极，冲到洗手池边，挤了一大坨洗手液，搓洗粘满蒋司野口水的手。里里外外搓得皮肤都泛了红。

蒋司野吐完，体内狂乱消解不少，喉咙胀得难受，呜呜咽咽喊着要水喝。

阮书白左右看了看，撩起一旁毛巾仔仔细细擦干手指，神色凝重，没想到今晚会在这儿碰上蒋司野。

人既然被他带出来了，现在这个情况，不得不管到底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中万般烦躁。

连着深呼吸几次，压下心中情绪，拧了温热的毛巾，蹲下身给蒋司野擦嘴，擦脸，试图令他清醒些。

因为呕吐，饱满的下唇更加艳红欲滴，阮书白心里有气，隔着毛巾，故意使力捏了捏。

惹得蒋司野倏然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向他。眼尾泛红，那眼神可怜兮兮的，像落水小狗，摇尾乞怜。

不知怎么的，见状，阮书白暴躁的心境，稍微平复了些。手下动作放缓，为他轻轻擦拭掉眼尾水汽。

“你怎么会来这儿？”他沉声问道。目光下移，只见难以忽视的裸露雪肌，一起一伏。

“谁给你的胸针？

“谁教你在这儿这么穿衣服的？”

每问一句，阮书白眉头更紧一蹙，眼神生寒。

忿然掷下毛巾，拎起领口，给蒋司野扣起扣子。

忽然，蒋司野一把抓住阮书白的手，小声嗫嚅道：“星星。”

“什么？”

“阮书白，星星！”

阮书白单手扶额，心想，完了，消停不了了。

蒋司野猛地扑向毫无防备的阮书白，两人在地板上滚成一团，骨与肉之间相撞，阮书白一阵吃痛。

身上的蒋司野手不老实，上上下下一通乱摸，在他身上东掏掏，西挠挠。

嘴里念叨着，小鸟，小鸟，我的星星。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阮书白连推带踹，试图翻身站起来，谁知，嗨疯了的蒋司野力大如牛，不，是真的野牛，在沼泽里杀红了眼的疯牛！

眸子里尽是狂热。

阮书白被折磨惨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涨红了脸，可偏偏怎么骂，怎么踹，蒋司野就是不知轻重，不管部位，捏捏拽拽。

“我他妈的就该让你被那外国佬扛走！”

“阮书白，给我看看星星！”蒋司野翻遍了身下人全身，竟稍微冷静了点儿，坐起身，直勾勾盯着他。

阮书白抓住这一瞬空隙，一把捏上蒋司野腰间，软肉在手，毫不留情用力一拧。

“啊！”杀猪般惨叫声响起，蒋司野疼痛瑟缩之间，阮书白一脚踹开他，起身就跑。

小野牛哪里肯放走他，起身便追，疼痛刺激着他，龇牙咧嘴，凶巴巴朝阮书白扑过去，一口咬在大臂上。

阮书白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蒋司野比他矮啊，不然这一口要是咬在脖颈，他那尖锐虎牙，咬断气管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