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沈清潇x白惊苍反转/拥抱
整个白天,白惊苍都在和沈清扬逛宗门,去一些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听沈清扬讲宗门里哪里有了变化,新添了哪个“景点”,灵膳房又新研制出来哪些好吃的灵膳等等。
晚上,回了丹峰。房间里静悄悄的,白惊苍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人。昨天匆匆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他对上那人的眼光,只一瞬就狼狈的转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这么久过去,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冷冽威严,不怒自威。他不知道现在那人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又想起之前小师叔为了留下他说的那些,白惊苍心绪纷杂,不知不觉走到了鬼医谷的药田边。今天白天沈清扬带他来过这儿,说他当时打出的攻击就是落在了这里,正正好好把火姜药田毁了大半,现在这片药田已经封锁了,怕里面充斥着的毁灭能量伤到弟子们。
白惊苍神思不属的走着,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待抬头看清,他直接呆住了。
撞到的正是人族战力第一、天衍宗前惩戒司首席、清风山峰主,也是他从三万岁还处于幼生期时开始,一直跟了十万年的师尊——沈清潇。
这下他再怎么避也避不开了。再怎么没做好准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沈清潇早就发现惊苍了,看着人直愣愣的往前走,也没有做声,由着他撞到自己身前。杳无音信时,常担忧挂怀,等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了,反而平静下来了。
见人不说话,还是他先开口,"七万年不见,行礼都不会了?"
白惊苍这才松开为了保持平衡抓着沈清潇手臂的手,退后两步,定了定神,拱手道,"···见过清潇仙君。"
沈清潇皱了皱眉,"叫师尊。"
白惊苍沉默了,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着头,也不起身,也不回话。
"你在拧巴什么?我知道你当初那样说,是为了和我撇清关系。真相大白前,世人都会怀疑我带回来的妖族是罪魁祸首。而那天那么多人看着,都知道从梅苑跑出来的妖族化为了白凌仙君,我的亲传弟子。待传出去,天衍宗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白惊苍没想到的是,当日目睹那黑龙变成白惊苍的天衍宗弟子,不管是为了保护他还是迫于沈清潇的命令,全都守口如瓶。
白惊苍确实从始至终,都没想不认他,只是迫于无奈才那么说的。但话既已出口,也就收不回来了。
"既然只是做戏,又何必当真?"
白惊苍心神巨震,抬头看他,"您、您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当时事情扑朔迷离,各大世家门派几乎全力出动,也找不到丝毫线索。后来隐约察觉苏家不对,又根本无从下手。就这么僵持着。人妖两族的矛盾越发激化。当时人妖两族通信不便,你独自在人族地界,孤立无援。你是妖族少主,你有你必需承担的责任。
是怪你不听我的话执意追查,抓住线索后,不惜破开我的禁制,孤身入地牢,只为拿到罪魁祸首的名单,不惜打破体内能量的平衡,也要炸毁融城,让惨死的妖族子民瞑目。
还是怪你不惜自封本命剑,在那种关头宁愿失去一半的战斗力,也要急于和我划清界限,与宗门脱离关系,怕在事情尚未明朗前,牵连到天衍宗。”
······
“站在你的立场上,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很多事情是说不清对错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得到小崽子全部的信任,不敢肆无忌惮的依靠他吧。若是当时地牢外面有人接应,小崽子或许也不至于被逼的激发体内的另一种血脉能量,导致体内能量失衡。
不过现在看来,白惊苍因祸得福,从小需要压制的“毁灭”能量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已经不存在了,还完美融合了与“毁灭”相对立的“新生”,也算是一番造化。
白惊苍没想到,沈清潇把他的想法看的这么透彻,还这样理解他。
他当年行事确实冲动了些,但不得不说,那是唯一的办法了。苏家外部一点破绽都没有,多年的经营让大家不由自主的相信、拥护他们,只能从内部突破。能力强、能保持绝对的清醒与镇定,血脉等级足够高,能让苏家的疯子们明知有风险却还是将人带回去试验的妖族,只有他了。
七万年前,他急于找寻真相,受体内毁灭能量的影响,很多事都没能沉下心思考。他那时确实怀疑过沈清潇是否不信他,甚至不要他了。但后来细想,沈清潇应是早就预感到此事不简单,不想他卷进这个纷争里,才不让他追查。让他回家,也是觉得最近人间界不太平,回妖族去他能得到更好的保护。
所以,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呢?明明在等万花谷结界打开的日子里,就决定回来看看了。等真的出了万花谷,却还是在天衍宗周围绕圈子,走走停停。或许终究还是怕他自封本命剑寒了沈清潇的心吧,悉心教导了十万年的弟子到头来却要与他断绝关系,甚至还想与他动手,这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行径不说在沈清潇这儿,就是随便一个小门小派也不能容忍吧。
可现在沈清潇竟然说不怪他。
他还在纠结什么呢?他试图开口,想唤一声“师尊”,想说“我错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
一阵沉默过后,沈清潇突然就觉得有些倦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白惊苍敏锐的觉察到沈清潇的情绪变化。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就这样分开,他们以后再想"说开"几率渺茫。
身子比头脑更快一步的做出了反应,今天第二次抓住了沈清潇的胳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师尊别走!"说完就扑入了沈清潇的怀里,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他多大,在小辈们面前沉稳冷静的惊苍老师,在自己师尊面前,也还是个需要被抱抱的孩子。
沈清潇也反手拥住了他,感受到怀中之人的颤抖,他抱的更紧了,轻抚着孩子的脊背,也不说话,就这样抱着他,把他整个都拢在怀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惊苍觉得自己颈侧一凉,似有什么顺着肌肤滚落。
沈清潇的怀抱还是那么的宽广有力,熟悉的寒梅香一如往昔。刚开始,白惊苍还只是哽咽的哭,后来逐渐转变为嚎啕大哭,好像要把当年不能言说的艰难、在地牢夜深人静时偶尔浮上来的害怕、师长伙伴都不在身边没有一人能够帮他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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