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倚靠着甲板的一侧,警戒却又厌恶地看着海盗们进行着毫无廉耻的狂欢。
一个身材瘦弱矮小的金发青年被前后夹击着。维京海盗的规矩,一向是女人不能上船,不然要触怒海神,导致船毁人亡。于是乎,海盗们专挑那些较为清秀瘦弱的同伴,在漫漫航海途中给上位者玩弄后穴,解乏取乐。等到青年变成壮年,变得肌肉健硕,胡须满脸,则再招募或抢劫来更年轻的同伴,如此循环往复。
比如现在,为了更加尽兴,他们还把青年的金发扎成两个麻花小辫,如果从背后开操的话,就更像女人了。甲板上其他的承担此项服务的青少年,也无一不是涂粉抹脂,穿着女人的衣裳,做出种种诱惑讨好男人的姿态来。比如这个青年半露出肩头,撩起裙摆,露出大腿,如大篷车里的吉普赛女郎一般跳起艳舞来,惹得周围一圈粗汉们放肆地大笑起来;另一个青年的地位却貌似更为低下,似乎是已经车轮战服侍了不少男人,连声哀求却仍然不能逃脱被继续狂操的命运。海盗们甚至把他重重地扔到餐桌上,像一团鱼肉似的任人宰割。青年的性器耷拉着,似乎还流着黄色的液体,他的后穴大张大翻,周围也是一片狼藉。这后穴还不断地小幅度蠕动着,露出内部肠道鲜红的颜色,似乎再也不能合拢了。一个海盗还不尽兴,将喝剩下的烈酒,全部倒在这边缘已变成深黑色的后穴之中……
前方是一根紫黑色的丑陋阳具,在他的嘴里不断地鼓捣,让青年不断呜咽,口水不断地顺着下颚滴落。阳具的主人,粗壮中年汉子将自己肮脏油腻的裤子退下半截,一双大手兴奋地撩开衬衣,露出长满卷曲黑毛的肥硕的肚皮。这些黑毛不断地摩擦着青年的脸。也许是因为痒了的缘故,青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喷嚏,引来前方的汉子发出一阵怪叫,啪啪抽了青年两个耳光:“我操!要把老子的鸡巴咬断吗?”
在青年后面不断动作的另一个瘦猴似的汉子也发出一声怪笑,露出了他残缺不全的牙齿。瘦猴操着操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操!怎么这么空荡荡的,老子的鸡巴都已经滑出来了!”
“那是因为你太细的缘故。”前方的胖汉做了一个鬼脸。
“放屁!那是因为这货太松的缘故。他经常被整船的人操!”瘦猴感觉不尽兴,立马拉过另一个路过的醉鬼,一把扯下醉鬼的裤子,胡乱撸了几下醉鬼的阳具,竟然意图把两根一起强行塞到青年的屁眼里。饶是青年已经身经百战,一时也似乎被这阵势吓到,顾得了后面却顾不上前面,再也顾不得口舌侍弄前面的大佬,惨叫一声滚下桌来,远远逃开,引得刚才的两位主顾追在他后面喊打喊杀。
冷眼旁观的尤利西斯,感觉后面有人袭来,下意识地想要拔剑。身旁闷闷地喝着海盗自制烈酒的福斯塔夫却用一个眼神阻止了他。随着一阵更浓郁的酒气袭来,两只毛手亲昵地搭在了两人的肩头。
“两位尊贵的骑士也不来玩玩吗?旅途寂寞嘛。这个船上的婊子,是不能跟大陆上的高级货相比,但好歹服侍人的经验足,骚起来也是没个底,别有一番风味的。特别是这位骑士,看上去就是个风流倜傥的主。你是中土大陆南方岛上的人吧,如果把你的小胡子剃掉,这脸要比我们北地五大三粗的娘们儿还长得俊秀呢。”独眼龙的海盗船长勾着两人的肩头,却妄图用头撞向福斯塔夫。换来的是福斯塔夫的一记老拳,直戳他剩下的一只好眼。福斯塔夫像躲黑死病一般狠命甩开船长的手,气鼓鼓地跑向了别处,心里的骂娘却是源源不绝地传入了尤利西斯的耳中。
“我操!这独眼公鸡是在肖想老子的屁股吗?他的屁眼一定是被从小操到老,比这满船的婊子更加松得像个布袋,黑得像块煤炭!一船的烂货!”
海盗船长恨恨地吐了口血沫,仍然用意犹未尽的眼神上下扫射着福斯塔夫远去的背影。回味过后,他对尤利西斯挑挑眉,指着这一甲板上放浪形骸的场景:“我们维京海盗,可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的歌谣这么唱到,少时不挨操,师傅不愿教。想要做海上的王,就要先做船上的妓,哈哈。”
之所以沦落在这般境界,和这满船下作却危险的海盗一路同行,只因为那天,他和奥古斯丁吞吃下利维坦的心脏之中,就进入了梦境,一边进行着……肉身却是一个撑开结界护送众人不断上浮,另一个用力护住众人。两个不沉者强撑着从万丈深渊不断向上,在到达海面的瞬间都已经耗尽力气与灵力,也都从梦中醒来。万幸的是众人都被冲到了一个孤岛,并无伤亡。
但之后,不知幸与不幸的是,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就遇到了在孤岛上略作休整的维京海盗的大部队。面对全副武装的海盗,他们并无一搏之力,尤利西斯只能抬出所有海盗的大头目——维京国王的名头,告诉他们,来自光明神教诺斯替派,代表丹玛斯爵士的使者,将以迎回失落的宝石的名义,要求直接面见国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海盗头领似乎毫无怀疑,一下子就接受了他的说法,并爽快地答应了他们一行人搭船同行前往维京首府敦克尔海特。不过在这一路上他们的日子也算不上好过,不但要忍受恶劣的天气和粗糙的食物,海盗头子还时不时地安排他们“欣赏”一场场放浪形骸的活春宫,并时不时地用露骨的眼光扫射着队伍中的几个美男子,仿佛他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然而也就是这么毫无底线的海盗,却又并未真正对他们做出什么,只是时常用虎视眈眈而带有讽刺的眼神凝视着他们,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什么指令一般。这其中必有蹊跷……
尤利西斯的思绪,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打断,同时一阵阵不堪入耳的意淫也汹涌地传入他的脑海之中。尤利西斯干脆闭起眼睛,因为他知道如果视线不小心又扫射到某海盗的话,与奥古斯丁相关的龌龊画面,又将浮现在他的眼前。
然而奥古斯丁的形象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要再做这种意识连通的实验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惹麻烦吗!”尤利西斯略显气恼地说。
“哦,原来中了诅咒,听见银欲的声音,看到银荡的画面是这种感觉啊。不过这几回,虽然你看到了刺激的画面,但是你的内心的银欲,没有因为海盗们而发生剧烈波动呢。只是我的舌尖感受到一点腥甜,你也应该和我一样,又受到了一点影响,内心似乎又有了那么一些躁动的苗头,似乎是海中,或者是海水对岸的维京都城那边正在酝酿着什么吗……”
“不要再提那么梦境了!忘了它吧!以后我也不需要这样的治疗!”
“唉,你和你的儿子一样,那么抗拒治疗。这几天,不但是你躲着我,不要说是进行意识的连结了,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克里斯蒂安先生也不愿意我靠近他,治疗他的狂躁之症,甚至还粗暴地挥剑砍我呢……”
听他提到儿子,尤利西斯不仅心头一紧,想要暂时撇开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想到、见到奥古斯丁后就挥之不去的那些尴尬情绪,向他好好问问儿子的情况。因为颠沛流离和恶劣的环境,儿子的伤腿总不见好,照此态势发展下去,恐怕要落下残疾。然而,当他将忍着海盗的冷眼,好不容易求得的伤药呈至儿子面前,却被儿子一手打落,跌碎至船板上。
“最近,我那与生俱来的狂躁症发作得越来越严重,腿上的伤和痛,反而能压制狂躁。毕竟,比起我狂躁起来,杀了自己,或是杀了你的朋友,还是瘸了比较好,不是吗,呵呵。”
“而且啊,治好了腿之后,又能干什么呢?回去继续做光明教会驯养的那条见人就咬的猎狗吗?发生了这么多事,恐怕我一回中土大陆,就会被教会抓回去火刑伺候了。”
克里斯蒂安突然淡淡地笑了,碧蓝的眼眸幽深似海。他凑近尤利西斯,抓住父亲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仿佛一个孩童在撒娇。但尤利西斯知道,他的孩子一向会装样子,这是残酷的生活和命运交给他的本事。只是……只是这是尤利西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触摸自己的孩子,也是他……第一次触摸到他孩子脸上这条狰狞的疤痕,感受到它粗糙的触感,以及那份深入灵魂的愧疚与心痛。
“父亲,我已经决定认回你做我的父亲了,你也一定会认我的,不是吗。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虽然我不知道你走的是哪条道路,呵呵,在这条路上,似乎随时随地会丢命呢。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迟早要因为狂躁症死的。父亲,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累赘,想要丢下我……”
“喂,我说两位尊贵的大人,再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些臭婊子,也不用在甲板上闭着眼睛装睡吧。”直到海盗船长的阴阳怪气,让尤利西斯不得不停止了思绪,张开了眼睛。
“也不是不让你们睡,天气一下子变差了,我们也要收工了,不能呆在甲板上了。”他满脸不耐烦地一飞脚踢开面前两具烂泥般的肉体。两个醉鬼正头尾相接,忘情地互相吞吃着对方的阳具,嘴里发出啧啧的响声与几句下流的辱骂。
尤利西斯注意到,原本晴空万里的海面,此时已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海盗头子意味深长地朝他们挑挑眉:“妈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气。这海,这世界,看来都要变天了。”
“你知道吗,把你们救回来的前一天。整个大海,他妈的,全部的海水都变成了血红色。明明就是海水,还在起浪,偏偏就是一整艘船都在原地打转,寸步难行。可把我们吓得屁滚尿流,船一能发动,就赶紧找个小岛避避风头,看看状况,生怕后面又发生什么幺蛾子。听得到维京部落老巫师传承的老人们说过,海水不动了,就是海底接近于神的深海怪兽要出生了,或者要死了。”
“这该死的年景啊。”
顷刻之间下起暴雨来,如钱币坠落一般打得甲板噼啪作响。尤利西斯下意识地拉起奥古斯丁的黑袍的帽檐,想要为他遮风挡雨,却发现了在甲板的那一边,还有一个人没有走。他的儿子克里斯蒂安,正拄着拐杖,阴恻恻地盯着他们俩人,丝毫不顾自己被淋得湿透……
维京人以海立国,都城敦克尔海特也位于河海交接处。把他们救上来的海盗头子不但不是散兵游勇,地位貌似还不低。据这独眼龙说,已经把他们这些贵客来访的消息,传至王庭。丹玛斯爵士对尤利西斯说过,在继承了末代神圣帝国皇帝传承,以及五大宝石的将军的后裔之中,现任维京王是光明信仰最为虔诚的。更加幸运的是,那块具有控制树木与森林的力量的,鲜翠欲滴的木之宝石,一直被供奉在北地第一大教堂——家族大教堂之中。维京人以自己过硬的军事实力,强悍不服的劲头,硬是顶着中土大陆的光明教会的压力,一代代地把宝石护了下来。对于借用宝石护送圣杯的要求,维京王也爽快答应了下来。这一次,应该会比较顺利的吧……
临近都城水道的时候,海盗船的航速慢了下来。然而无论行驶多久,船外却总是深不见底的长夜,伴随着北地凌冽的寒风,仿佛要将人的骨髓也冻至冰块。这正是北地独有的自然奇观——极夜。终日不见阳光的极夜,仿佛层层叠叠的阴云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克里斯蒂安,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城墙上燃起的熊熊火光,让尤利西斯看清了城墙上的景象。城墙上不知为何,挂满了大大小小,面目狰狞的骷髅,以及魑魅魍魉的雕像。更为可怖的是,城墙上竟然悬吊着数座倒十字架,每个十字架上都绑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年轻男女,只有头部被黑布蒙面,不知是死是活。随着海盗船愈加靠近城墙,尤利西斯看清了,城墙上的一道道鲜血已经凝结,发黑,仿佛是比这极夜更加阴冷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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