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丁终于大发慈悲地，让尤利西斯看到了最牵挂的，儿子克里斯蒂安在当下现实中的场景。那个如铁塔一般的相扑大力士，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扫清了左右的障碍，对着被捆绑的尤利西斯虎视眈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圣树的方向稳步上前。

然而此时，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又冲了上来，紧紧攀住了大力士宽厚的背脊。克里斯蒂安用他那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猛戳着大力士的脊椎。大力士吃痛，发狂般地欲将他甩出。克里斯蒂安被甩得飞来飞去，却始终咬紧牙关紧扣住对方身体。直至克里斯蒂安将右手的钝刀与左手的五指同时插入了大力士的脖颈，血流如喷泉一般飙射，大力士沉重的身躯才轰然倒地。

但这钝刀也因此深深地嵌入了大力士的脖颈，再也拔不出来了。浑身血痕暴起的克里斯蒂安，如同恶鬼一般，将滴血的十指，或是掐住敌人的脖颈直接将其扭断，或是直接插入了敌人的眼眶中。有几个意图靠近的敌人，也是不知为何，或突然咔嚓一声双腿跪地，直接露出了森森白骨；或直接脸着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拖拽到了后方。看来，魔鬼奥古斯丁还是信守了他的承诺的。

这场如同饿鬼地狱一般无穷无尽的打斗，从日出直至夕阳斜下，直至黑袍法师们燃起了火把。终于，克里斯蒂安按下了最后一个敌人的头，一瘸一拐地来到了父亲的眼前。他浑身浴血，样子狼狈不堪，就连美丽的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如同明珠蒙尘。但他仍旧扯起了带着伤疤的嘴角，只是试图给父亲一个安慰的微笑。

“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勇士，请领取你的奖励，享受你的祭品吧。”不知为何，年轻的萨满脸上的表情更显阴郁，吊梢三角眼中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

克里斯蒂安低下头，止步不前，鲜血顺着他金色的发梢滴下。

数把长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年轻的萨满西里尔更加靠近尤利西斯和克里斯蒂安：“祭祀已经箭在弦上，由不得你们不进行。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用阴毒的眼神不停地在父子俩之间逡巡。不知为什么，这个人行进的时候，总仿佛是在平移，步履从未掀起衣角，且总是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百足之虫爬过干涸的土地。

克里斯蒂安动了，他掀去了自己已然被鲜血浸透的破烂衣袍，并且扯掉了父亲身上仅有的，遮蔽下体的布条。父子俩赤裸相呈，肌肤紧贴。

“不！”尤利西斯察觉到了儿子的意图，惊恐与绝望笼罩了他的内心。他的心如同坠落到了被称为大地伤口的东非大裂谷最深处。可是因为曼殊沙华的药力，他依然浑身酸软，根本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但为了保持清醒，他仍然奋力咬破了舌尖。

这在他全身游走的，是儿子的手吗？这出现在他唇上的炙热，是儿子的唇吗？尤利西斯曾无数次想象儿子亲吻他的场景，但没有一次是今天这样的。他口中充满了腥甜的铁锈味，也许这并不仅仅是他自己舌尖的血，更是因为他儿子舌头在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

结束了这狂乱的深吻之后，眼前的克里斯蒂安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胸口一起一伏地，比他在战斗最高潮时还要激烈。他身上的道道血痕也更加狰狞，再加上满身的伤痕，使他仿佛一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看到这样的儿子，尤利西斯还能说什么，最终是心痛压，倒了其他一切痛苦得五味杂陈的感情。

尤利西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热泪不断滚落，想逃避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不，父亲，不许闭眼！我要你看着我！”克里斯蒂安的手顺着尤利西斯的脊柱，一直下滑到他的臀瓣，直至两股之间敏感的后穴之处，“其实……很久以来，我就想着这一刻了……我，没有不愿意！”儿子的两根手指已经探入了他的后穴深处，那里因为曼殊沙华的催情药力的缘故，早就已经湿润无比。

什么！尤利西斯无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尽浑身力气拼命地挣扎起来。克里斯蒂安的另一只手，温柔地覆上了他凸起的小腹：“我……不敢操这里，今天就操你的后穴好不好。毕竟，我是第一次。父亲，您的身体好光滑，好柔软。”他扶起自己的滚烫硕大，一寸一寸地，缓慢而坚定地推进了他父亲的身体深处。他把披散着带血金发的脑袋，搁在父亲的肩上，深深地吮吸亲吻着父亲的脖颈。而尤利西斯，则用仅剩的力气，对着儿子的脖颈咬了下去，妄图唤醒他儿子最后的理智。他的眼泪与儿子的鲜血交织在了一起。

“在利维坦梦境中的那一夜，我看到了你和奥古斯丁乱搞，愤怒地仿佛要在梦中当即发病。在生命之树幻境中的那一夜，我吸到了你的血，和你的乳汁，它们平息了我身体的疼痛和饥渴。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空了一大块，我感到更不满足了。之后，看到魔鬼附体的奥古斯丁在我面前反复操你，我硬了，生平第一次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直到那一夜，看到了阿辽沙王子和他的父亲……我才明白，什么才是我真正渴望的，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像条狗一样活着，随波逐流地生存，没有目的地屠杀，没有未来，没有信仰。直到在巴托利的城堡里，第一次看到你的肉体和女穴，十八年来，我对信仰的认识，第一次发生了崩塌……而现在，一路走来，父亲，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信仰。”

克里斯蒂安一个冲撞，深深地埋入了尤利西斯的身体里。被多次调教的身体本就敏感无比，在曼殊沙华之毒的浸淫下，感觉更是全面放大，肠道不由自主地深深容纳，吞吐着儿子的硕大，但内心的痛苦却到达了极致，令尤利西斯深恨着，自己为什么还没有被魔鬼奥古斯丁彻底改造成一个被千人骑万人踏，却无知无觉的器具，从而可以不用看、不用想这父子乱伦的痛苦。

“行啊，你。现在这时候，又想让本尊对你进行身之调教了，变成肉便器了？想到我的好处了？”魔鬼奥古斯丁适时在他的意识中出现。但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并非惯常的傲慢中带着幸灾乐祸，同样也是像飓风前的海洋一样汹涌可怕。连端着一杯血红色饮料上来讨好的侏儒魔鬼摩洛克，也被他连鬼带酒一掌拍飞。

意识中的魔鬼飞身上前，尖利的黑色指甲狠狠地扣着他的下巴：“想借我的力量来逃避吗？你想得美。不过，就在今天，在你被你儿子操着的重要时刻，又怎能少了我呢。”

“你是永远也忘不了被自己儿子操进入去的这一刻了吧——所以，这一刻我也不能不在，你也不能忘记我！”

“他不舍得操你的女穴吗？那我来！”魔鬼变出了一根尺寸、颜色与触感都与他自己的阳具一模一样的物事，在空中操纵着它，不经润滑就狠狠地插进了女穴，并大力鼓捣了起来。

在黑袍法师们高低错落的歌声中，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已经没有了意义。终于，克里斯蒂安第一次射了。他的儿子，射在了他的身体里。在那一刻，他的儿子更加用力地拥抱了他，仿佛要把父亲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儿子炙热的嘴唇，亲吻着他的耳垂，对他说道：

“父亲，我爱您。”

爱他？这一刻，尤利西斯很想疯狂地放声大笑，他不知道在自己已经无法分清的现实之中，他是否也已经这么做了。爱自己的父亲，就是在父亲的体内满满地射完一轮后，不分时间场合和周围所有虎视眈眈的敌人，又硬了起来，开始下一轮对父亲的折磨了吗？

广邈的星空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密密麻麻的星辰仿佛都动了起来，如同生命之树制造的幻境中的，一个大而无边、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要将尤利西斯整个人都吸附进去。他一低头，又看到了自己那个凸起的、可笑的、可耻的孕肚。孕肚的中央一根阳具正全然凸起，宣告了那个阴魂不散的魔鬼仍未放弃对他的摧残，而他的女穴因为过分沉迷，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了大量的银液，顺着他的双腿流下，打湿了被他儿子扯掉的，他唯一的遮羞布。

虽然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变成一个无知无觉、没有快感、没有痛感的容器，然而他的思维，却又像脱缰的野马那样不可控制。他想到了死去的福斯塔夫，想到了死去的德米特里，想到了除了他以外，全部横死的圣殿骑士们。也想到了上回魔鬼在幻境中向他展示的，因为他的罪孽，在这几十年以来死于黑死病和战争的，千千万万他素未谋面的普通人——想到了他十几年来一刻也不曾忘却，一日也不曾不幻想着相认情景的儿子——但讽刺的是，现在自己正被儿子疯狂地操着后穴，肉体被撞得噼啪作响，并已不自觉地高潮了无数次。这也是他不能预测，也不能逃脱的因果律的一端吗？

在这疯狂的世界中，是否只有发疯，才能获得灵魂的片刻喘息？沉默的夜幕中，黑袍法师们也停止了歌唱，只剩下尤利西斯的大笑回荡在草原之中，显得尤为刺耳。此刻，克里斯蒂安仍然双目紧闭地大力耸动，表情一派满足与沉迷。但尤利西斯却注意到了，那个愤恨的眼神一直黏在他俩身上的萨满法师，空荡荡的袖管中突然溜出了一条黑乎乎、粘腻腻、五官兼备的怪蛇，正直冲克里斯蒂安的脊背而来。

纵使已到了疯狂边缘，或者已经真的疯了，纵使想将自己，和圣杯，和这肚子里的孽种燃烧殆尽，尤利西斯仍下意识地，第一时间保护着自己最爱的人。

从尤利西斯的肚子里放射出蓝、灰、绿、赤四道光芒，冲着大汗和萨满的行列而去。被水桶状铁链加身的巨兽贝黑摩斯首先受到了惊扰，浑身黑毛根根炸起，一下子将铁链挣得四分五裂，像被炮仗点燃的猫一样乱窜了起来，将大汗的军队踩踏得血肉模糊。即使它跳到了生命之树分身的枝桠上，这四道闪电也是紧紧跟随着它。终于，古老的大树承受不了巨兽的重量，摧枯拉朽般轰然倒塌。虽然大汗的汗血宝马很快，但怎料意图隐身逃窜的巨兽，还是在半空中被最粗大的那条赤红色的雷电劈中，像一张摊开的猫饼一样从半空中重重地掉落了下来，直接把大汗压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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