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莫冲完澡出来时,暖融融的阳光照在房间,纯白的床单染上了金光,今天天气不错,适合上山。
外卖装了保温袋,粥还温温的,我把粥盒拆开,拎了昨天的烤鸭过来。烤鸭已经凉得彻彻底底,索性打了电话让服务员帮忙微波一下。
我包了一卷给他,热过的烤鸭显然没有那么好吃,“这家店不好排吧?你就喜欢这种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的网红店。”
他吐吐舌头,给我撕了几条肉丝泡在粥里,“咱们一会儿买点东西,去林老伯那里坐坐。”
“成,好久没去了,咱俩一起去一趟。”
我逼着阿莫穿上了我昨天买的厚衣服,这才和他出了门。
林老伯家在郊外那座山上的一个小村庄,我和阿莫爬山的时候迷路,阿莫又被蛇咬了一口,得亏碰见了老伯,给阿莫处理了伤口,带我们回家休息了一晚上。
这几年村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林老伯和大娘还守着村子里的老房子,没有搬去和孩子们住。我回b市的时候总会抽空看看老伯,阿莫也一样,只是后来没再一起去过了。
车子只能开到山脚,我和阿莫背着东西往上走。
山路不好走,勉强开辟出来的道两边是光秃秃的灌木,经了雪的滋润,等来年焕发生机。
好不容易到了老伯家里,我几乎要累瘫了。
“老伯!”阿莫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哎,小莫来啦。”林老伯正在生火做饭,烟囱里冒出了柴火烧起来的烟雾,他出来给我俩开门,“小靖也来了,好久没见你们俩一起过来。总不听我的话,还带什么东西,上次的还有呢。”
“您做什么好吃的呢?大娘出门啦?”
我和阿莫放下东西进屋,才发现桌子上多了大娘的黑白照片。我推了推阿莫的胳膊。
“唉,你大娘没了,今年春天走的,突然心口疼,推了车子往医院送,路上就咽气了,大夫说是心梗,真是要命的毛病。”
我有些怔忪,去年来的时候,大娘身体还算硬朗,除了腰疼的老毛病,基本没什么问题,谁承想竟是突然走了。
老伯很低落,怕是好不容易过了最伤心的那段时间,又被我和阿莫引得想了起来,我和阿莫扶老伯坐下,“您节哀,生老病死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只可惜你大娘,没活成个岁数,临走之前也没见上孩子们一面,我现在想起这事情就难过。”
老伯擦了擦手,从地窖拿了一些菜和肉出来。
我说:“老伯,不用这么麻烦,凑活凑活就行了,我们来就是想看看您,倒让您劳心劳力了。”
老伯笑了笑,“那哪儿成啊,我这儿也没个说话的人,你们来了,我正好炒两个菜,陪我喝点酒。”
老伯利索地切着菜,“小靖大一点是吧,娶媳妇儿了没有?”
我正喝着茶水,冷不丁被问一句,愣了一下,“没呢,有对象了,估计也快定日子了。”
我其实有点嘚瑟。
阿莫笑了一声。
“行啊,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啊。”
老伯炒了菜,又切了一盘酱肉,倒让我俩不好意思。阿莫和老伯盘着腿在炕上喝着酒,我一会儿开车。
老伯念念叨叨的,都是大娘,后悔没早去医院,没跟着孩子们一起住,没再对老婆好点。那个年代没什么自由恋爱,说媒的一撮合就成了家,这么些年,活成了最亲的人。人一走,屋子就冷清下来了。
我跟阿莫下山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他走我前面,还是那条窄窄的道。我折了一根干枯的树枝,戳了戳他的手,“抓着。”
阿莫笑了一下,便牵着我下了山。
回去以后我们去阿莫的家里收拾了一下行李,不急的东西就寄出去,随身用的就放在了车的后备箱。第二天早早出发回b市。
“哥,我现在是你对象了吧,对象能不能有点特殊的待遇,比如接吻约会送花什么的?”
我开着车,笑着骂他,“你多大了,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啊?”
阿莫撇撇嘴,“怎么了,我就十八,就要浪漫,你得学着点。”
“成,回家浪漫。”
我确实准备了点东西,估计过几天就要到了。
我本来是个没什么信仰的人,这些年兜兜转转,也终是信了那句一切皆因缘,一切皆因果。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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