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手帕抹着眼角的泪:
“当年那个道士算的对,我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听到这儿,他意识到:第一,太后口中的浩儿就是陈晟,陈晟没死,是被太后圈禁在凤翔宫;第二,太后做了什么导致东方瀚的死,尽管她并不是有意的;第三,他误会东方瀚了,东方瀚除了与陈晟是兄弟,他们毫无关系。
换言之,菁华说得没错,陈晟的确不是东方瀚杀的。
他的报仇,报了个寂寞,他冤枉了好人……
但前面菁华的坏消息,已给他做了心理准备。他按捺住悲伤,继续听了下去。
但过了许久,嬉后才幽幽地叹道:“是我害了瀚儿,若不是哀家插了一手,成心要看瀚儿的笑话,他也不会……他也不会……”说着哽咽不止,双眼泪流,不断用手帕抹脸。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时有再多的不满,也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了。
那宫女接话道:“唉,谁知道皇上这么决绝和刚烈?咱们只不过……只不过写了封信,太后您老人家也没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那封信?那封信……到底是哪封信?
他闻言有了不好的联想,情绪激动起来,菁华赶紧按住了他。
“稍安勿躁!”她轻声道。
这时候,三更鼓响,子时到了。见太后掩手打了个呵欠,宫女劝道:“太后,天色这么晚了。这种事情想他也没用,各人都各人的命。您快些安睡罢,奴婢服侍您休息。”
那边宫女服侍太后宽衣上床,吹熄了灯,这边他们俩踮着脚尖,轻手轻脚,悄悄地离了寝宫。古月说:“菁华,我给你变个戏法。”菁华惊讶得合不拢嘴:“啊呦,我怎么看不见你了……”抬起手来,“我也看不见自己了!是你做的吗?”古月嘘了一声。
远远望着宫女来的方向,他和菁华守在门廊处,伸出一只腿,拌了那宫女一跤。
那宫女无缘无故摔了个跟头,只觉得晦气,口中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谁知又被拌了一跤。她开始意识到不对了,警惕地左右环顾,但除了阴风阵阵,什么也没有。她吓到了,嗓音都变了调:“谁、是谁呀?我、我不怕你!”
他压低嗓音,阴森森地开口:“我是东方瀚,你害得我死不瞑目,我要找你索命。”说着掐住了宫女的脖子。宫女双眼翻白,两脚离地,在地上又蹬又踹,她哭喊道:“皇上,我错了……呜呜呜,不是我害的你,是太后,是太后……”他松开了手,宫女落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快说,太后是怎么害的我?!”他威胁道。
宫女坐在地上,也顾不得形象了,哭哭啼啼道:“太后在战场上发现了大殿下的踪迹,他是皇上您的双胞胎亲哥哥,但大殿下却和那个贱……祁妃娘娘在一起。太后和您……母子不和,她从未放弃让大殿下取代您成为皇帝。”
“为了掩人耳目,她写了封信,以皇上您的口吻,说大殿下是您所杀,已经被您碎尸万段,还割下了一只死刑犯的手指送了过去。结果,祁妃娘娘真以为您是杀大殿下的凶手,混进宫中,意图刺杀您……”
他听罢,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嗡嗡直响。
可笑啊,真是可笑,他真以为是东方瀚所为。他携仇报复,又伺机窃取宝珠,用心不良,最终,东方瀚因他而死。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这便是真相么?
宫女还在捶地哭嚎,眼泪鼻涕流了下来:
“皇上啊,您要怪,就怪您心爱的祁妃娘娘吧,她水性杨花,在入宫前早就与大殿下好上了……她才是罪大恶极,其心可诛,……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干啊!”
“哈哈、哈哈……”
他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他心神大恸之下,怎知青魄珠灵力被破,把他现出形来。他却不知,晃着宫女的肩膀,还想逼问:“陈晟呢?陈晟在哪里?”
宫女却已认出他,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妈呀,你不是皇上,你是祁妃的鬼魂!”吓得面无人色。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你不是祁妃的鬼魂,祁妃根本没死!”
一改娇柔的样子,蛮力涌现出来,利索地挣脱开来,大声叫嚷。
“来人啊!有刺客!”
“来人啊!快来人啊!”
“祁妃假死,找太后报仇来了!”
这几嗓子划破长空,搅乱了安静的夜,彻底震醒了待命的禁卫军。
他只听得四面八方,脚步声错落逼近,宫中侍卫正在赶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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