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杭州·家有西域美男子【18】
看她走的火急火燎，温禧禧啧啧嘴和温懿懿说：“她这幅样子很久了。这两日要么晚上说自己出去看星星看月亮，要么就大白天不见踪影。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了。”
“真的？”温懿懿这些日子不常来，主要还是二夫人最近作的厉害，她着实走不开。
“嗯，真的。”温禧禧双手抱胸，看着自己大姐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摇头煞有其事的说：“二姐，你说她会不会是有了心仪之人？这一天天的往外跑，不是外面有人就是心中有鬼。”
温懿懿听着这话，皱着眉侧头看向正陷入分析中无法自拔的小妹，提醒道：“你这话要是让大娘听见，到底是你领十个板子还是大姐领十个板子？”府内女眷公然谈论外面男子，放在长辈耳朵里那可是不守女德的大罪过。姐妹之间随意说说不打紧，若是要让别的有心之人听去可是大麻烦。“无中生有的事情可得将嘴巴守牢了。”
温禧禧听了后赶紧捂住嘴巴，这事儿可大可小她不能害人。大眼瞪得像两个铜铃，倒头如蒜说：“二姐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杭州城的大街上是不分日子，每日都那么繁忙热闹。温慈慈在街上晃晃悠悠，看到卖红豆糕的便去买了一包边走边吃。她瞧见书斋里有许多人，里头的小厮脚不沾地，她试着进去问问是否要收人做工。书斋里以读书人居多，所以大多都是男人。她一个小姑娘进去，倒是惹了不少人的侧目。招呼人的小厮上前热情的询问道：“姑娘是来找人的？”一般女子少有进书斋来吟诗作对，大多都是来寻人。
温慈慈咽下口中的红豆糕，说：“不，我是来问你们这里还要人手吗？”她见这儿生意好，小厮也就三四个，忙的热火朝天。
“哟，您这问的……”那小厮是个老实人，他挠头一阵犹豫，尴尬的笑着说：“我带您去问问我们掌柜的吧。他就在前头，您跟我来。”
书斋的掌柜是个年纪不大，刚过不惑之年。他见手下的人带了一个姑娘来，便疑惑的问：“敢问姑娘来是为了……？”
温慈慈将手中的红豆糕放置到柜台上，拍了拍手掌上的糕点屑，说：“我是来问你们这里缺人吗？我看你们生意红火，又是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书斋。”
“姑娘您是自己要来做活？”那掌柜打量温慈慈，见她衣着是绫罗，头上戴着镶嵌珠宝的发簪，怎么看都是一个世家小姐，不像是出来的寻事情的人。他着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慈慈摆手，说：“我是帮别人来问的。他是男子，不是女子。我知道女子在书斋难找到合适的活做。”这世道里女子总是要面对诸多的不公和偏见。
原来是这样，掌柜捋着胡须，笑着又问：“那姑娘口中的人可是会识文断字？最好算数要好，我这儿倒是缺一个账房先生。”
“识文断字定是没有问题的，他是读书人，只是家道中落。”温慈慈这个笃定铁木拓是可以的，别说汉子了，就是蒙文也是厉害。不过，会不会算账她就不知道了。“您说的账房先生这个活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做，不过您可以见见他，考一考。若是合适能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钱人家推荐的读书人想必家道中落前也是一个贵公子，这样的人在书斋谋事掌柜觉得倒是也合适。他便多问一句：“姑娘可否将此人的名字告知我？”若是能见一面，最好是今日就见。
见掌柜的和蔼，温慈慈如实告知，“他姓铁木，是蒙古人。过去住在城中的那个大宅子里的。”
话刚说完，本是笑意盈盈的掌柜立马就收起了笑容。他挥手让小厮进来，“送客。蒙古人我这里不要。”
“为什么？”温慈慈不明白，“他才情很好，也是个聪明人，为何不能在您的书斋谋一份活做？虽说如今是大明朝了，但他也是在杭州从小长大的，这说话也好生活也罢，习惯与江南人没有区别的。”
掌柜的不抬头，他翻看手中账簿，不回答她的话。一旁的小厮见此，便好声劝离，“姑娘，还是走吧。”
温慈慈拿起柜台上的红豆糕，不能理解他们的偏见。她走到书斋外头，看着这三层楼里坐满的文人雅士，心中觉得天下之大包容万象，可却为何不能容下一个铁木拓呢？在她看来，他不过是长相与汉人不同，其余都没有差的。
她不信邪，又去别的书斋书局问，甚至连普通的买卖店铺也去问了，只要说是蒙古人便就都摇头说不要。无奈，她这才知铁木拓为何要去卖力气。一次又一次碰壁，且她都没有看到好脸色，更别说是铁木拓这张外族的脸，怕是连羞辱的话都听了不少吧。兜兜转转，她决定还是先回家吃午饭去。这活，真是难找的厉害。
回去的路上，她见茶馆边上有两三个孩子趴在窗口一边吃生米一边津津有味的听说书。不过是一群野孩子，她看了一眼便想起家中小弟也是不爱读书的。想起小弟，她回头又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瞧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脑袋瓜，顿时火冒三丈。
“温晏明，谁教你逃课出来听说书的啊！”心头火气烧的旺，她一把抓起温晏明的耳朵，大声训斥。
一旁与他一起听说书的孩子看是大人来了，赶紧一哄而散。温晏明吓得紧紧抓着手里的生米，又是惊吓又是疼痛，一时之间小脸蛋上的表情复杂的很。被抓现行，他害怕的说：“大姐，你怎么出来了？”
温慈慈正巧出门碰了一脸灰，这火气还没地方发泄呢。温晏明是撞在枪口上，她看那小子疼的龇牙咧嘴，想着耳朵可不能扯坏。她换成拎衣领，训斥道：“我怎么不能出来了？我还好出府，瞧见你小子逃学！爹爹还指望你考功名呢，你倒好躲在这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怎么？茶馆里有功名啊！”
这几下厉声呵斥吓得温晏明浑身僵硬，他赶紧摇头，将手里的生米都扔了。“大姐，你不要与爹爹说。我以后再也不逃学了，这就回私塾上学去。”他将右手放在耳朵边，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温崇山是宠爱老幺，可若是知道他逃学定是一顿暴揍。
骗人逃学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惯着，温慈慈冷着脸，没商量的将他像是提小鸡一般的拽回府中。“没有下次，你先把这次交代清楚了再回去上学。都学会逃课了，了不得了，看你是屁股痒痒欠收拾！”
温晏明一下给吓得哇哇大哭，他被温慈慈一路拖着回府，且大声嚎哭，疯狂认错。他知道这次回去定是要被骂的连祖宗都不认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