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杭州·家有西域美男子【91】
温崇山从燕京回来了，正好那天是惊蛰。去的时候是满满当当的一辆马车，待回到杭州全都空了。王管家当知道是去寻燕王的时候，他的心都快凉了半截。等顺利见面，将车里的金银绸缎全都送了之后，他似乎理解了为何要走这一步。
回到府上，温崇山进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下人准备沐浴。他见甄秀娘和宋芊芊都到门口等他，心情十分好的他将两位夫人的手牵起，说：“还是自己家好啊。燕京不比杭州，这北边的气候实在太干燥，我这着实过得不习惯。两位夫人在府中可还好？”
宋芊芊粉拳轻捶温崇山胸膛，带着怨气娇声回答：“老爷这是在外头受了苦才念及家中的好，知道外头过得不习惯为何还要出去那么久？叫芊芊在府中可是好等，每日都思念老爷，不知老爷是不是吃饱穿暖。如今瞧见您回来了，心也就定了。”
都一把年纪了，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嫌酸倒牙。温慈慈在他们身后跟着，翻着白眼着实受不了。甄秀娘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温崇山手中抽出，语气平淡的说：“老爷舟车劳顿，我与金管家特意给您和王管家准备了接风宴。等你们沐浴更衣之后去前院的大厅用饭。”
王管家听见甄秀娘说这接风宴也有为自己准备，他赶紧恭敬的说：“大夫人客气了，小人陪老爷去燕京是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更是不好意思要您给小人准备接风宴。”
宋芊芊看向一旁谦虚的王管家，娇俏的掩唇轻笑：“王管家客气什么？若是没有你陪着老爷，这一路老爷恐怕日子得更难过。大夫人既然叫你来吃宴，你来就是了。”
若是宋芊芊不接这个话，王管家倒是还能说两句。但是宋芊芊说了话，他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想掺和进去。他低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一旁。
“这府里看着井井有条，夫人辛苦了。”温崇山有话对甄秀娘说，便客气的与她套近乎。“金管家是新手，毕竟年轻。这些日子，夫人应该了不少心思，着实不容易。”
“老爷不必夸赞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温崇山说话客客气气的，甚至是带着讨好的意思，甄秀娘就能猜到他定然是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
温崇山特地叫了甄秀娘去伺候他沐浴更衣。“秀娘，我写的信你可有收到？”他坐在浴桶里，伸展双臂闭眼说。
甄秀娘舀了一瓢水淋到温崇山的肩头，“收到了，我知道你是去拜会燕王。”
“这一次见面可真是不容易啊。我在燕王府门口等了好些天才等到燕王见我一面，不过好在顺利，我这一马车的东西送出去后，也算是定下了。”温崇山靠在浴桶边上，长吁一口气，心想真是不容易。
“老爷与燕王打了什么交易？是要取代蓝家吗？还是您有别的想法？”她开门见山的问，不想绕弯，因着她心里没有底，害怕蓝家的下场就是温家的下场。毕竟，当朝天子还是建文。
温崇山抹了一把面孔，沉思道：“要打仗了，我打算给燕王送点金银做军饷。绸缎行里再额外准备一些布料做军装给燕王送去前线。”
给温崇山捏肩的手顿了顿，甄秀娘不懂他为何要冒这样的险，“值得吗？若是赌赢了就是运气好，若是输了九族都要给斩杀干净。”
“值得。”温崇山不犹豫的回答，“回湖州太窝囊，叫我舍了家业我不甘心。”他拿起浴桶中的水瓢舀了一点水淋在肩颈处，与甄秀娘说：“就算是回湖州也不一定能保命，谁知道现在的那位会怎么做？还不如拼一把。”他扭过头看甄秀娘，见她皱眉，便握上她的手，安慰说：“你不必多想，我都想好了该怎么做，不会出岔子的。”
甄秀娘低头对上他的目光，她只有点头，其余多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对了，你给慈慈准备一下嫁妆。”温崇山将身子重新没入浴桶里，“燕王与我定下了要做亲家。”这也是他觉得这一趟顺利的原因，他要将温慈慈嫁给燕王的大儿子做媳妇。这要是真的成了，燕王的大儿子以后就是太子，温慈慈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光是想想，他都觉妙啊。
甄秀娘没有欣喜，她觉得很是奇怪。王爷的儿子怎么会和商贾的女儿结亲？她试探的问：“是给人家做妾还是……”
温崇山摇头，笑着说：“是给燕王的嫡长子做正室。”
“门不当户对。”甄秀娘不爱贪便宜，刚被说这样高攀的亲事。
“妇人之见。”温崇山转过身子对甄秀娘分析说：“士农工商，蓝陈两家都是‘商’，所以没有地位。如若温家能和燕王结亲，那便可从‘商’成为‘士’。天下并不太平，建文削藩闹得人心惶惶，世道必然生变。燕王是个机会，不同于其他藩王，他追随太祖爷打江山，是个武将，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教条讲究。他书念的不多，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并且只看谁对他有利。现今蓝家没了，他正愁钱，我们就给他钱，再给他一个大儿媳，你说他有什么不乐意的？”温崇山轻声一笑，说：“他也需要我，所以这亲事他巴不得呢。”
甄秀娘觉得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王爷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好奇这所谓的嫡长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与王爷结亲家是不得了的事情，不过他这般爽快的答应，不知他的大儿子品性，相貌如何？”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要把一把关的。蓝玉麟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温崇山犹豫了一下，他轻声说：“是个瘸子，但为人十分的忠厚仁义。”他看甄秀娘面色不好看，便继续解释说：“夫人放心，这人比陈家二少爷好上千百倍都不止。我在燕王府见过世子，他与他爹不一样，虽说身子臃肿腿有顽疾，但品性很好，又满腹诗书，是良配。”
希望如此吧，甄秀娘心中暗自叹气。“水凉了，老爷起来换上衣裳吧，免得着凉。”她也着实没有什么心情再帮他沐浴。
“老爷，前头的接风宴都准备好了，您好了吗？”金穗轻叩房门，他是来叫人吃饭的。他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刚才的那些话他也全部听到了，他的心一瞬就沉入了谷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