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燃指这样的事,都是心中信念极为坚定的人。而且做完这样大事,心里面甚至会为此感到自豪。而自己为之自豪的事情被人否定,哪怕真正清心寡欲的人也多少有一点情绪波动。这圆济却是丝毫没有,这说明对方如果不是早就明白了,就是有其他什么想法。
素问正是醒悟了这点,才这么说。
圆济笑了笑,对素问道:“你要说的我确实明白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确实也为之自得。后来一次在山下遇到儿童掉入水库,我这三根手指却拽不动孩子,那时心想啊,要是五根手指都在就好了,肯定能拉他上来。
好在当时有其他人帮忙,那孩子没什么事,不然我非自责死不可。
经过那次我也想明白了那个‘燃’是比喻。明白了佛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舍己为人,是这个意思。牺牲自己,去帮助别人。
观世音菩萨两只手还不够用,要现千手千眼,我只有两只手,还把它烧掉,拿什么去帮助别人?”
素问听了圆济的话,合十道:“阿弥陀佛,同修想明白了就好。”
“不但是我,本寺也禁止做出这种事情了。想要燃烧自己?去帮山民干活,去传道四方。烧截手指头就能消掉所有罪孽,这心思也太浅了。何况佛要你那手指头干什么?”
两人说了这些话,互相都亲近了不少。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大殿。”圆济说着话,带两人前行。一路上也有些居士香客,但不多,与净心寺无法比拟。但这也有好处,就是清净的很,利于修行。
只能说各有所得吧。
到了正殿,素问与行田都是上香,礼佛,圆济在一边看着两人做完,几人又到后面客堂说话。
路上素问见到一些僧人,这悲苦寺的僧人普遍偏瘦,毕竟一天一顿饭,还要做许多事情,想胖也胖不起来。
而且一个个皮肤都是古铜色,脸上充满了风霜之色。
更重要的是每个僧人都眼神清明、坚定,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毅力过人之辈。
气色与一般寺院僧人确实有所不同。
几人到了一间房间坐下,圆济先对素问行了一礼:“先代那些受难的人多谢同修了。”
素问受了这一礼,有些好奇道:“当时怎么没见贵寺中人。”
若说那些出马仙是另有打算,这悲苦寺就在附近,而且有着极大的名望,怎么会一点动静没有?
圆济道:“那场地震,余震甚至到了这里,外面那大坝出现了不少裂缝,若是垮塌后下游恐怕要遭殃。那些日子本寺众人都在忙这事情,等忙完后也知道了你在那里。
本寺就做了一场法会,超度一些孤魂。说来惭愧,本寺这么多人还不如你一人所做的事情。”
圆济停顿了下又道:“何况就算没有这事,本寺在这件事上也做不了太多。本寺虽然有几人能看到那些东西,却做不到你那般一边行走一边超度。对于你的善举和修为,本寺上下都佩服得很。”
圆济还有些话没说,一开始他们听说一个外来僧人在灾区边行走边超度,还以为是做的表面上的事情。可那几个能看到亡魂的弟子去了一看,只见海州废墟的亡魂几乎一空,顿时惊为天人。
只是那时候素问已经离开梁方口去往周边的农村,他们才没能见上一面,一直引以为憾。
如今素问自己来了这里,倒是让圆济心中有些高兴。
两人说了这许多事情,圆济才问道:“同修怎么来到此处?恐怕是有事情吧。”
素问点头:“确实有些事情。对于天主教在附近的情况,同修是否知晓?”
“听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