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禁军?
秦晋误打误撞收拾了这些袭营的世家子弟,不过是见招拆招的结果,但如果让他来整顿禁军,却也忍不住心中犯嘀咕。禁军中要么是勋戚权贵家的纨绔,要么是招募于市井的贩夫走卒,纨绔们有父祖辈的庇护,行事往往狂妄不逊,贩夫走卒则因出身低贱,又无恒产,都有一身油滑的习气,想要收拾住这些人又谈何容易。
来到长安以后,秦晋对郑显礼愈发倚重,毕竟此人跟随封常清多年,除了阵战之外还熟悉各种典故与隐秘之事。
郑显礼见秦晋罕有的犯难了,便也沉吟着分析:“陈玄礼这个人一向奉行明哲保身之策,今日一反常态要整顿禁军,可不是他的风格。”
秦晋突的心中一动,“难道是出自天子授意?”
郑显礼捏着下巴,有些犯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十有八.九是出自天子授意,所以这个差事,咱们推不掉。不但不能推掉,还要将此事办好。焉知这不是天子的试金之法?”
一番话说的十分有道理,秦晋更觉头大如斗,头疼的不是那些世家子弟,而是天子机深难测的心思。这种命运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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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并不代表陈玄礼胆小,一旦事到临头,绝不会畏惧退缩。想起当年天子还是临淄王的时候,追随天子于艰危逆境中诛除韦后一党,他便不免阵阵兴奋,但这种日子不会再有了。
契苾贺的训练方法全部出自秦晋之手,从最基本的细节开始,他要对这些世家子进行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造。
契苾贺一身铁甲立在秦晋身侧,郑显礼的训话完毕之后,便立即上前一步。
契苾贺随口便唤出了裴敬的名字,裴敬闻言之后身子一震,不敢怠慢,数着数向前迈了三步。
对于秦晋的各种手段,郑显礼早就见识过很多次,但此番连天子都在算计之内,也让他禁不住暗暗心惊。此人怎么看都不像出身自寒门的子弟,因为他在秦晋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前所未见过的气息,哪怕就是天子竟也没有半分出自心底的敬畏。
郑显礼应诺之后,打开了名册,开始一一点名。
郑显礼曾担心秦晋过于托大,将这些人放回家中,会成为一场打脸的笑话。但秦晋却让他安心宽座,只要这些生死状送到天子御前,不论是谁,都要乖乖的返回军营。
陈玄礼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尚书左仆射哥舒翰,此人虽然贵为宰相却没有宰相度量,平素里行事也多有任人唯亲,打击异己不择手段的例子。如果是他趁机在背后鼓动那些世家纨绔们,这一点与他近来对秦晋的打压态度则高度一致。
“大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让那些世家子校场集合!”
“此后三日将由契苾校尉作为尔等的教官,进行队列与行进的系统训练……”
“夜袭禁苑兵营之事,背后定有蹊跷,派出密探去,查一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聒噪!某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些新鲜词都是郑显礼从秦晋那里学的,此时正好囫囵吞枣的用上了。他本身不懂队列,所以对此只能有样学样。
想到这些,陈玄礼立即就变得坐卧不宁,思来想去非要将这个人揪出来不可,以摆脱这种极为被动的局面。
“点名!”
“杜……”
长安城权贵云集,大街上扔快砖头一准都能砸到个勋官,而今搅合进这一汪浑水中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尤其还有一点,整顿禁军的因由,也就是夜闹禁苑兵营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站着旁人,现在他与秦晋站到了一块,岂非也将要与之一同面对明枪暗箭?
“来了,来了!”
裴敬向前三步后本有些不好意思,但突然听到了对他的任命后,整个人瞬间石化一般,变化来的太突然,本能的要推辞,刚说了两句却又被契苾贺粗暴的打断。
……
听到秦晋让那些人练习走路,陈玄礼立刻就想到了前些日子的禁苑大观兵,其声势的确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不过,那些桀骜不驯的世家子弟肯于俯首帖耳的从命吗?对于这一点他甚为担心。
“曹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