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顾不上责备裴敬,这件事显然也不应怪他,毕竟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很难将皇城各门情况摸的了如执掌,而太极宫中冲出来的人马显然也是有心算无心,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弄清楚这些人马究竟来自何处,归何人统属。
“走,随我一同去!”
秦晋决定亲自去冲突的现场查看,不过才走到了一半,便有败下来的神武军狼狈而回,同时也带回了一个令人分外震惊的消息。这股出自太极宫的人马竟是由骠骑大将军高力士所领。
霎那间,秦晋便觉浑身如遭雷击,人在马上摇晃了两下,险些失去了平衡。
高力士是大唐天子李隆基驾前第一宠臣,虽然是个没了下边的宦官,但却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现在,他的突然出现,不论是否出自李隆基的安排,对当下的局势则激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应对不当,到手的胜利果实恐怕就要从指间溜走了。不,也许是被人又硬生生的夺了回去。
“高力士所率人马已经夺取了永安门与承天门,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请中郎将示下!”
秦晋略一思索便问道:“高力士带了多少人?”
太子李亨惊闻战鼓,见秦晋离去后又久久未归,心中便已经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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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不用待秦晋发问,一名校尉就提出了他的疑问。
难道杨国忠就不怕这些拿不到遣散费的裁汰新军心生不满,闹出兵变?
满头大汗的李泌便在车上向李亨指明了两条路。
这时,跟在秦晋身边的一名东宫掾吏忽然开口说道:
这种说法正与李亨的预感不谋而合,他的脸色瞬时间就变得煞白一片。
李亨打算到神武军军中去,只有在那里他才会感到安心,谁知才出了东宫便门,便见李泌满头大汗的追了上来。
东宫的车队出城,并无特殊意义,不过是例行之举,然则陈玄礼的态度却令李亨心下再次一沉。
原来,高力士搬来的救兵,十有**竟是出自去岁在大演武中溃散被裁汰的新军。
“陈玄礼托大,以治安不靖为由,拒绝放车队出城。”
然则,没等秦晋从震惊中平复下来,那东宫掾吏又说出了一则令人更为震撼的消息。
李辅国不甘心,他要赌,赌太子李亨一定会反转局面。再说,那个神武军中郎将不是很厉害么?能够以数千人打败数万人的叛军,甚至生擒了叛军的主将,难道就打不过几万人败军?
秦晋暗暗心惊,原来这种公款挪作他用,欺上瞒下的事体,古今都是一个德行。
“政事堂自然要落案封档的,否则便瞒不过天子,杨国忠只需买通上下经手的官吏,对付那些大门不出的相公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亨心生惧意之后,第一件事便将李辅国叫在了是身边。
“请先生与李亨同车!”
“臣听说高力士打进了皇城,只怕秦将军难以控制局面。”
秦晋与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高力士居然搬来了规模超过万人的救兵。然而,秦晋在此之前,对长安城内外各部兵力的部署可谓是了如指掌,直到得知了裴敬贸然进城的消息后,决定发动兵谏便第一时间针对各部人马座了处置,因此才在短短的半夜功夫就控制了长安内外。
说话的同时,东宫掾吏甚至还抬起了右臂,伸出了三根手指。
“殿下,殿下……”
“太子殿下难道没听过宝渐锋利则易折的道理吗?秦将军就将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刃,削铁如泥,然则却最是易折的,高力士虽然官至骠骑大将军但却从未听闻以兵事见长,今日能够调动那些欠着遣散费的新军,便已经是一件奇事。难得的是,高力士身上又担着大义名分,恐怕气运只会转到此人身上,秦将军那里自然便是此涨彼消……”
秦晋安抚那东宫掾吏,“不必慌,捡要紧的说即可!”
“末将以为,至少在万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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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辅国,李辅国……”
“快说,别聒噪!”
“中郎将足智多谋,杀伐决断,又深谙兵法之要,如何难以控制局面?”不过,他的嘴上还是要为秦晋在李泌面前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