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如有吩咐,但说便是!”妹妹的心思韦倜是知道的,她一直对那个秦晋多有挂心,今日的事绝不能对他全盘说出,否则以她的脾气秉性,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风波来。
“神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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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弄父兵四个一出口,韦倜的眼皮便禁不住猛跳了两下。
对于时局,李泌也自有判断,如果将当今天子与汉武帝相比,他自认为,天子不如汉武帝甚多。而当今太子的处境,虽然与刘据很是相似,却也宽松了许多。
“韦倜愚钝,还请先生明示!”
“亭中乃殿下特命全权处置诸项事宜的李泌先生,韦君何不先与之一谈?”
韦倜下了车,却见面前只有一扇黑漆小门,若非门匾上的太一二字,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听李泌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身为中书令,又一生谨慎的韦见素居然站在了太子的一边。
李泌说话时,神情陡而有些激动,韦倜看来并不像假意做作,细细思量,也的确如此。天子既为君且为父,太子与之做对要面临多少内心的拷问与纠结。
今日,李泌提及此事,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
这才是整个兵变的关键,太子既然不是兵变的策划者,兵变成功之后,就很有可能被架空。而秦晋有再造之功,太子若想将之除去,无异于自断双臂,又要背负过河拆桥的骂名。
永嘉坊紧邻南内,经过天宝年间的四次大规模改造以后,其地位已经相当于半个皇城,坊内大街的前半段住着宰相等人还好说,这幽深的街尾却是寻常人家根本无法入内的,就连韦倜这等身居要职的权贵子弟,也是无令不得入内。
驭者的声音自车外传来。韦倜大有如释重负之感,如果再与这个妹妹独处下去,说不定那一句话就要被她逼问的漏了马脚。
韦倜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如果见不到太子,他绝对不会轻易说出真实心意。
韦倜有些迷茫,李泌说出的内容,与韦见素交代的有些出入,一时便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但李泌如火的目光却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不能犹豫太久。
但武帝毕竟是御极天下五十载的天子,抬手翻覆间便将太子一党诛杀殆尽。然则,父子相残,又岂会有赢家?
“郎君,到了!”
“天子昏聩,掀起‘厌胜射偶’大案。太子为求自保,不得已才子弄父兵。”
是以,韦倜只模棱两可的说是秉承了父亲的意思,却对细节方面绝口不提。
而太子李亨却与天子恰恰相反,不但极为看重此人,更时时刻刻将他当作了天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李泌瞧见了韦倜,从亭子里快步迎了出来,一把上前热络的抓住韦倜的双手。
“权臣悍将与逆贼不过一念之差,太子殿下既要面对天子,又要提防逆臣,君可知殿下心中的苦楚?”
但随即,韦倜又哑然失笑了,太子身在权力的漩涡中心,需要的只是杀伐决断,与这真谛又有何关系呢?
而韦娢的目的便是要套出父亲究竟有什么打算,眼见着兄长不肯入彀,也只能干瞪眼了。
“国事艰危,太子殿下心存仁念,我等既为臣下,便要挺身,为主分忧!”
正踟躇间,黑漆小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一名青衣仆从,对韦倜轻轻一躬。
不过,韦倜忽然又想到了陈玄礼,此人身为龙武大将军,又掌握着北衙三军之一的龙武军,难道就不能制衡于此人?
韦倜左看右望,不见太子李亨,却瞧见一个素昧谋面的中年人于亭中负手而立。
青衣仆从不时的提醒着韦倜该往何处走。韦倜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神秘的太一别院,以往仅仅是有过耳闻而已。如果仅仅通过外面的门楣判断,绝对想不到内里竟是别有洞天,曲径幽深。
“敢问太子殿下何在?”
“不知先生所言逆臣是何人?”
孰料李泌却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并无此意!”言及此处,他话锋一转,声音又有些激动。“但为人臣者,却不能不未雨绸缪!”
听罢,韦倜骇然变色。
想不到李泌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居然要背着太子,做下这等骇人听闻的大事。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那些阴谋诡计与杀身之祸。
“长源先生所言甚是,我等既为臣子,岂能袖手不理,作壁上观!”
一阵爽朗的声音骤然从韦倜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