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心软了。代皇甫恪送信的人,明知此来九死一生仍旧毅然前来,这种人堪称真正的勇士,就算是敌人,也值得我们敬重。既然与神武军无涉,又怎么能轻易害了他们的性命?”“末将断定,范长明一定没有离开同州城,此前已经发下海捕公文画影图形,此贼想要逃出去,只怕难于登天。”
杜乾运道:“皇甫恪说了,他的要求都在信上呢,希望使君践行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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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的幕后查清楚了,的确不是崔亮!”
“可曾拘拿了此人?”
“崔亮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没有必要再见一个废人。明日你亲自挑选百人押送他和证据入京!还有,路上寻个机会,把送信的人放了。”
闻听此言,秦晋眉头挑了挑,心道果然是古今如一啊,这十几个被捆成粽子的刁民相比就是崔亮的黑手套吧。看着崔亮重视名声,极度爱惜自身的羽毛,却想不到私下里也是道德败坏的伪君子和恶棍。
看着王校尉一副急于表忠心的模样,秦晋点了点头,以一种赞许的口吻说道:
卢杞向秦晋汇报了今日一些列的行动和举措,并且均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卢杞的判断没错,范长明此时此刻正如过街老鼠一般。城中各处借口都张贴满了他的画影图形,只要稍有不甚就会被当地百姓活捉了去换一笔不菲的赏金。
薛景仙是杨国忠的人,去投奔他,至少不会被捆了换赏金。
“干得好!叫什么名字?”
不过,既然秦晋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反对。
秦晋看了看卢杞,忽而笑道:“放了送信的人,你一定不以为然吧!”
百姓们本就欺软怕硬,一旦见了血,谁还敢冲上去抢粮食?很多胆小者就没命的逃离此地,躲回家中避难,生怕被那煞神一般的王校尉主抓一刀砍了脑袋。
“崔亮寻死觅活的要求见使君,使君不如见上一见!”
至此,秦晋心中对崔亮还残存的最后一丝好感也彻底消失了。
然而,范长明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总有种感觉,此时此地的秦晋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毁掉了对皇甫恪的许诺,不但是暂时放过了崔亮的性命,更是要了敢于为皇甫恪用命之亲随的性命。看来那个自告奋勇到同州自投罗网的勇士难逃一死了。
被识破了心思,卢杞少有的露出了一丝尴尬笑意,然后点点头算是承认。
“王五!如今城中刚刚遭逢大变,你要负起责任,绝不能再横生乱子了!”
秦晋本不欲迁怒这些百姓,就算是闹事的骨干,也不但算治罪。但王校尉却言之凿凿的举发了不少龌龊事。
“回禀使君,末将王百忠,家中行五!”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还有件极重要的事未及禀报。
“范长明!”
王校尉之所以这么积极表现,为的就是在这位新任使君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现在得了夸赞不说,使君还亲口询问姓名,这就说明此前的功夫没有白费。
秦晋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崔亮鼓动百姓对付他和神武军,这一招的确厉害,也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不是有皇甫恪的密切配合,再有王校尉这种朝秦暮楚之辈的从旁协助,还真就未必化险为夷。
“崔亮身为朝廷四品高官绝不能擅杀,明日就派遣人押送其返回长安,交给天子处置。”
“使君有所不知,这些刁民都是崔亮用银子喂饱了,所有的龌龊勾当,崔亮不能亲力亲为的,都是他们去做。”
卢杞的表情又转为一贯的阴冷,口中吐出了三个字。
这番话一出口,卢杞的表情顿时肃穆,胸膛里涌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甫恪没有这种觉悟,他也绝不会牺牲神武军的利益去践行对皇甫恪许诺。
他费劲力气,偷偷翻越过县廷的院墙,摸到薛景仙的卧室之外。
薛景仙正抱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奋力征伐,陡然发现身后有人影闪过,登时便惊得软了下来。紧接着,他身下的女人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惊叫。
“薛明府,别来无恙啊?”
看清了突然闯进来的人是范长明,薛景仙镇定下来,将身下一丝不挂的女人撵去了隔壁。
“原来是范先生,现在城中贴满了你的画影图形,如何还敢冒险留在城中?”
范长明只觉得心脏阵阵抽搐,他本来以为这驱虎吞狼之计使得妙极了,想不到还是没能除掉秦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