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崔亮面如死灰。他万万想不到,对自己最很,最绝情的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抬手颤抖的指点着长史严伦,想要责问几句,却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孰料严伦却先发制人,冷然道:
“崔使君一定以为下吏恩将仇报,是个反复小人。其实大谬,严伦受天子诏命为冯翊郡长史,纵然与使君私交甚笃,却也大不过国法。而今使君涉案通敌,说不得只能尽公不而顾私了!”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正堂内的数名佐杂都禁不住暗竖大拇指,深为感佩。只有崔亮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不过,崔亮也再没有指责严伦的机会了,严伦一声令下,堂内佐杂就招呼外面的差役进来拿人。
顿时,正堂内便响起了锁链叮当之声。
崔亮大骇,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发力暴喝那些猛扑过来的 差役。
“混账,谁敢无礼?”
面对秦晋的责问,崔亮先是默然,继而又苦笑着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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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使君何必明知故问?”
秦晋呵呵一笑,靠近了囚车木笼,低声道:
从郡守府到同州城西门,短短的数里距离,竟然走了小半个时辰。
但此时的崔亮已经不在乎了,他倒宁愿被这些白眼狼们一石头砸死,也好过受这等屈辱。
“如此罔顾朝廷安危,逞一己之私与国贼何异?秦某哪敢和崔使君是同一种人,抱歉,秦某人还做不出来这么龌龊的事来!”
他自问在任上兢兢业业,纵然没做出什么大成绩,但总比那些视人命为草芥的昏官强上百倍千倍吧?可到头来居然连句好话都换不来。
终于,崔亮放弃了反驳,反而还软语相求。
“涉及通敌谋逆,岂能用普通锁具?按制,将镣铐砸死!”
“崔使君果然心思剔透,但你终究是有罪,无论如何处置,总算善恶有报……”
心惊之余,崔亮勉强的压制住了恐慌而又绝望的情绪,看着秦晋颇为玩味的表情,他忽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崔亮一愣,正琢磨着应该如何回答,却听秦晋继续责问。
崔亮闻言之后,冷笑阵阵。
“押入囚车,即刻送往长安!”
正堂内惊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混乱,严伦不满的呵斥声又再度响起。
“秦某的确不是君子,但也是有底线的。你逼反了皇甫恪,且先不说原因,难道就没料到这是将他往安禄山的怀里推吗?一旦蒲津关落到了叛贼逆胡手中,关中有多危险,又有多少百姓将要惨遭荼毒,抑或是家破人亡,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很快,有差役提来了火盆和大锤,叮叮当当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折腾完毕。
鸣锣声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的百姓驻足围观,一开始人们还不相信囚车内关押的就是爱民如子的本郡太守。但崔亮作风“亲民”,时常在公开场合出现,是以认识他的人不少。所以很快就得到证实,囚车内关押的的的确确就是郡太守崔亮。
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有百姓趁乱质问:
被揭穿了真实想法,秦晋也不懊恼,反而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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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官,勾结叛逆,还俺儿命来……”
听了秦晋的反问,崔亮盯着秦晋看了一阵,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摆在明面上的,让世人能看到的,就是皇甫恪谋反,甚至还有许多人会因此联想而归咎于杨国忠与程元振的“厌胜射偶”大案。可秦晋是如何知道内情的呢?
“下吏冯翊郡长史严伦拜见秦使君!”
“恶有恶报……老天开眼……”
此时崔亮也看清楚了,严伦大礼而拜的人不正是新一任冯翊郡太守秦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