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甫恪得知安禄山密使全数被杀以后,立刻就意识到他一直以来维系的脆弱平衡彻底被打破了。他和麾下的数万将士在秦晋面前失去了最有力的一张筹码。
就在皇甫恪失落落魄之时,他的一干麾下部属们也急吼吼感到了。
其中年轻的文士陈劫先到了一步,刚刚踏进门口,就大声疾呼:
“将军切要息怒,不可隐怒而杀人!”
陈劫赶来,第一句话不是报丧,也不是劝慰,反而还不停的告诫着皇甫恪不可因怒而杀人,其话中所指,闻者自然心中了然,除了一大早就堵在门外的裴敬还能有谁?
皇甫恪阵阵苦笑,好半晌才有气无力问道:
“陈劫,某在你心中就是这等有勇无谋之辈吗?”
陈劫却躬身正色回答:
皇甫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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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恪不答反问:
等到在场的将领把胸中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皇甫恪这才干咳了一声,抬手虚压,示意众人噤声。
“心向大唐则如何,不向大唐又如何?”
说话的同时,皇甫恪暗暗自问,就算陈劫不来阻拦,他就能把裴敬一干人等全都杀掉吗?这种假设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两个圈最终也没能得到结果。
陈劫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他这句话可是一句大实话。在陈劫面前,皇甫恪也从来不摆一军主将的架子。
“定见的确有了,但不听听先生的意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小侄听说皇甫叔叔身体有恙,便私下揣度,一定是在为安贼奸细之事头疼。于是小侄就自作主张,替皇甫叔叔解决了麻烦!行事孟浪之处,还请皇甫叔叔担待海涵。”
陈劫却道:
“某竖旗举义是情非得已,万无自立谋取霸业之心!”
皇甫恪眉毛忽而一挑。
“若为前者,别无他途,与秦晋讲和,保持现状,静待局势有变。”
裴敬正说的兴起,却万没想到,皇甫恪压根没当回事,只要求见秦使君,只有见了秦使君一切才有的谈。
“事涉万口性命,下走不得不谨慎劝谏,请将军恕罪!”
果不其然,陈劫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话音刚落。一干郎将校尉就齐齐而至,大声怒吼着要把神武军派来的那几个奸细都千刀万剐。
“保持现状?谈何容易?当初咱们有筹码在手的时候,折腾的太狠,秦晋那竖子现在岂能不痛快的报复?”
皇甫恪又问:
裴敬带着他的离开了蒲津关,皇甫恪与陈劫坐在一处商讨着局势将会如何发展。
“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如此,将军就不要犹豫了,约秦晋开诚布公的详谈一次。”
其中距离陈劫最近的一个郎将憋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清楚!”
“对,绝不能轻饶,都杀了!”
眼见着裴敬轻易将许诺说出口,皇甫恪反而犹豫了。
皇甫恪年过半百,经历过数不尽的风浪,深知斗争不易,对方如此轻易的许诺,这其中莫非有猫腻不成?
“不在大唐,将军就该立即带兵离开蒲津,越过黄河,到河东去,依托群山,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问吧,无不实言相告!”
“下走惭愧,何敢说胸有成竹?将军不是已经有了定见吗?”
“是啊,为了将士们有果腹之物,某便约那竖子一见!”
“若心已不在大唐呢?”
“这是秦晋说的?”
“先生轻看了某,能屈能伸的道理,某还是知道的。”
一句话看似轻轻巧巧,众将却都大气不出一声,因为皇甫恪的话说的极重,谁要是再不识趣,岂非要提将军做主了?能够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浑人,自然知道深浅进退。
“下走先问一句,将军一定要有切实回答。”
秦晋获知安贼密使一个不少全部被斩杀以后,竟激动的大呼:“裴二堪比定远侯!”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裴敬才出现在皇甫恪面前。
“约见秦晋那竖子?”
裴敬点头道:“小侄临行时,秦使君亲口所说,岂能有假?”
“敢问将军,是否还心向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