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叶瀚渊沉声低喝。“半夏，不是爸爸不肯借，但是你应该很清楚，爸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叶半夏闭了闭眼，也紧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爸，我刚才说的事……”

还记得，父亲当时很婉转地跟她说，半夏，家里没有多余的卧室了，你可以去朋友家借住一段时间。等爸爸有了钱，再去买一套大点的房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但是就眼前这套公寓，市价至少八百万，虽然跟当初叶氏破产所缺的那笔钱比起来不算什么，可拿出其中一百万来救寒烟却是绰绰有余。父亲依旧可以用剩下的钱在别处买一套房子。就算不如这里高档，但是至少，救的也是他女儿的命啊！

半夏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水眸中立刻生出一丝希冀的流光。

可是叶瀚渊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在一瞬间如坠冰窖，浓浓的寒意从心底泛起，一路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在爷爷出事之后，她的父亲用还债剩下的钱买的房子，两间卧室，没有她的份。

“爸，等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现在你能不能先把这套公寓卖了，先去别的地方……”

正要发作，就被快步赶来的方淑媛拦下，拍了拍他的肩，苍白的笑容中泛着几分委屈，却劝道：“瀚渊，我没事的，你别这样。半夏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们好好说说话，昨晚你不是还跟我提起了半夏吗？”

心中那股子压抑的感觉又慢慢地铺天盖地涌了上来，叶半夏抿了抿唇，提醒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唯一的目的——她需要钱，寒烟的手术费。

紧绷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缓和与怅然，叶瀚渊点头：“说吧，父女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叶半夏开门见山，轻婉的语气却称得上低声下气。

方淑媛的笑容僵硬了几秒，随后点头道：“好，我去给你们泡茶。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这么多年，这个女儿对他提要求的次数几近于无，更遑论是用“求”这个字。

叶瀚渊的脸很快就沉了下去，晦暗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可是现在，寒烟只剩下三天时间，她也已经走投无路。

“半夏，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这个家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能随便舍弃优然母女！”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夏发现叶优然始终没有出现，大概是今天不在家，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短时间内，她无法面对厉寒川和叶优然之间的任何一个出现在她视线里。即便是将来，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再看到他们。

当初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忍了。

“不必了。”叶半夏蹙眉打断她，“我有事想跟爸说。”

……

不能随便舍弃优然母女。

回去的路上，叶半夏还止不住地咀嚼着这句话。于是就随便舍弃了她和寒烟，是吗？

踩着高跟鞋走在大街上，任由风拂过她的脸颊，吹乱了发丝。

叶半夏动作僵硬地拿出手机，指尖冰冷地翻弄着里面的号码。

莫辰衍，厉寒川，她似乎只剩下这两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