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半夏不知道自己在大街上游荡了多久，只是当她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广袤的天空已经被浓浓的夜色笼罩，没有星星，月亮孤零零的怪在头顶，散发着寥落凄迷的淡色光晕。

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之前都是“莫少”，莫辰衍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莫太太”几个字陡然敲击在叶半夏的心脏上，耳根子刷的一下就红了。

太过诧异，以至于她甚至忘了尴尬，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于是半夏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头顶上方，低沉的男中音缓缓传来，叶半夏纤弱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

男人最终下了结论，差点没把半夏呕死，就算红也是因为她长时间闭眼趴着好不好？

“好像还是有点红。”

服务生离开之后，叶半夏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莫少，我姐姐的手术……”

叶半夏跟着他走到一间豪华的包厢里，在他替自己拉开椅子之后坐了下来，动作是同样的优雅，不失她名门闺秀的习惯和气质。

或许是想起了早上在病房的那一幕，她咬了咬牙，又突然补充道：“眼睛也不红。”

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问了，只是第一次没有得到答案，而她又真的很好奇。

他开车找了她一天，饿了。而且从他刚才找到她的时候那样子来看，上午那个电话之后她应该也没吃过东西，就顾着在街上游荡了。

知道了的意思是……同意了？

叶半夏突然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莫辰衍单手拿着服务生带来的菜单，眸光随意地扫了两眼，对她说：“看看吃什么。”

“莫少，我们这是去哪儿？”

晚餐的地点是在一家高级西餐厅里，莫辰衍刚进门，两旁的服务生就恭敬地弯下了腰，“莫少。”

“未来莫太太，你的问题太多了。”

“容城喜欢你的女人从街头排到街尾，比我漂亮比我温柔的也多的是，更何况我现在一无所有……你为什么要娶我？”

“叶半夏。”

男人隐匿在黑暗中的双眸却依旧波澜不兴，只是颜色更深了几分，叶半夏垂着眼，就只看到他优雅转身，笔挺的裤腿渐行渐远，一时怔忪的没有动作。

她皱起眉，但未免他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最后还是决定自己默默消化这个问题。

叶半夏一下子从矮凳上站了起来，“我没哭。”

简单的两个字，俨然是命令的姿态，半点不容置喙。

“下午我给医院打过电话，不出意外的话，就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

叶半夏微微一怔，原来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心里有股淡淡的暖流涌过，虽然他们之间更像是一场交易，她卖了自己才换来寒烟手术的机会，可是莫名地，心里对他终究是感激居多。

“谢谢莫少。”她眯眼笑了笑。

“叶半夏。”

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莫辰衍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英俊儒雅的面庞掩不去他骨子里的锋芒冷贵，就只是这样，她心里也莫名有些憷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