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包括她自己，恨她自己为什么会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明明唇角弧度分明，可她脸上却更接近于面无表情。

叶寒烟像只刺猬一样骤然甩开他，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我可以不提，是你非要提的。”眼眶里蓄着些许水光，她狠狠盯着他，胸膛起伏不断，“是你非要逼我的……”

“……”

靳湛北微微一震，心口处像是陡然被人挖空了，却连一滴血也没有。

靳湛北看着她激动的摇摇晃晃的身体，脸色明明通红，嘴唇却煞白，虚弱到了极致的模样。他哑声道：“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他闭了闭眼，小心安抚，“寒烟，你别激动。”

视线蓦然瞥到她身后沙发上的那把枪，男人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直线，一把反握于手，动作快的众人根本没有察觉到。

“很抱歉叶小姐，虽然您给的钱很多，但是林少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违背他的命令。”

在她云淡风轻的外表之下，竟掩藏了如此深重的讽刺和恨意，就连他们共同拥有过的那个孩子，她也觉得只属于她一个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康年华，找人撞死我，你以为你就能跟靳湛北在一起了吗？】

叶寒烟咬着牙怒道：“你要是敢放，信不信我下一枪就落你身上？”

叶寒烟原本还阻止那个保镖的行为，可是当录音真正放出来以后，她却又显得不那么在意了。抬着下巴，毫不闪躲的直视他，“一直知道——从我差点死掉的那天起，就一直知道。”

“你一直知道，还是最近才知道？”

短短几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侥幸心理。

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里除了沉痛，还有一抹咬牙切齿的森冷。

她轻笑，“不想恨你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

她冷漠无视他算什么，彻底把他隔绝在她的生活之外又算什么？

等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色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康年华的心脏。

如果说她原本还只是恨极了靳湛北袖手旁观，那么此时此刻，她已经被男人冷鸷冰寒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就连身上莫大的空虚也被这阵冰冷刺激得消散许多。

他一直以为这一年多接近两年的时间自己已经饱受煎熬尝遍所谓疼痛折磨，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

【所以你就买凶杀人？】

对，没错，是心脏。

康年华被药物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如果不是这里站着满屋子要她死的人，她早就已经迷失自我了，可是至少目前还没有。所以当男人举枪而对的时候，她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靳湛北！”

“谁给你的胆子？”

“是我对你太好，所以你才敢动她是吗？”

“我欠你的还清了，那你欠我的，是不是也该还给我？”

男人的气场如修罗一般冷厉阴森，康年华的恐惧霎时间扩到了最大，“不要——！”